从《诗经》里走出来的一团迷紫文/雅兰夕阳的余晖把天空涂成了一种厚重的金属质感,梨花在晚风里一片一片的飘零了,雪一般的白,真的白啊,白得晃眼,地下是一片片看不到边际的紫苜蓿,铺成厚毯一样,紫色的小花朵,摇着风铃,一直摇成了儿时的摸样,摇回了那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故乡,总是个亲切的词,根植在骨髓里,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像只应声的蝈蝈,忽然就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嘶鸣起来,不要命一般的把你拽回过去,拽回到了一轮满月,挂在青瓦屋檐上的从前。有只蜂子,把头探进了紫色的花萼中,钟形的花萼被蜂子撑得饱胀起来,还没来得及拥抱一下,蜂子就探出了头,带着半身的花粉“噗嗤”一下,振振翅,飞了,只留下花儿在风里颤颤巍巍的抖着肩膀。一只蜜蜂的离去,不是花儿不挽留,它们都哭倒,一片一片的相互偎依着,瑟瑟的,肩膀此起彼伏的抖动着。看着它们的悲戚,看着它们的无奈,看着它们是多么需要安慰啊,于是,驻足,停了下来,让我来陪陪它们吧。(图片摄影:新华社记者杨宗友老师)坐了下来,和一朵花对望,这对望中,饱含着深情,我的野豌豆啊,你不要悲伤,我来了,我这就回来了……踏过千山万水,穿过千年先秦的岁月,我执一束薇草,在阡陌中将自己的身影,站成了望夫石:“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咱们说好的,要回家的,已到了年末,回来吧回来吧。那薇草绽出了紫花,我把对你的思念,放在风里,请它帮我捎去对你的思念……“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田野里的薇草采了又采,都长成了柔嫩的样子了,说好要回家的,怎么还不见你的身影啊,见不到你的忧愁,铺天盖地让我心焦,就像这漫天遍野的紫花,每一朵花开,都是我对你的望眼欲穿。“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采薇啊采薇,薇草都长老了,还是没能等到你回家。我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岁岁又年年,年年又岁岁。“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经》里的思念诗总是至纯至善到令人目酸。一首盼夫归的诗歌,让眼前的这团紫雾带着一位农妇的期盼,穿云拨月,落到脚下,这《诗经》里的《采薇》里的薇,就是野豌豆,也是农家常说的绿肥,我们小时候叫马豆草,开的花就叫马豆花,也叫哨子花,其实,叫哨子挺形象的,哨子花开过之后就会结果,果实很像缩小版的豌豆,等果实饱满起来后,摘下一个,从腹部剥开,将里面的小豌豆摘掉,然后两头一掐,放嘴里一吹,就会像哨子一样发出声响。这是大地赐给孩子们的玩具,也是大地赐给孩子们的欢喜。(图片摄影:新华社记者杨宗友老师)夏日里的原野,当火烧云堆满天际的时候,炊烟袅袅升起,在外面野了一天的孩子们,相互追逐着,笑闹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马豆,三下两下扒拉掉豆米,做成一个小口哨,放嘴巴里“嘀嘀呜呜”的一路吹着回家,吹到吹不响的时候,再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做成哨子,继续吹。这一路,直至把少年吹成了白头,抹去的是岁月,抹不去的是心头那个永远的记忆。有人不禁感叹,真是怀念那一裤兜都装了马豆的日子啊,单纯得像一轮新生的月亮,一辈子照在记忆枝头上,清晰得像烙印一样。I小时候的田野,总会有着许许多多的新奇。就像一直不明白,有一种花就打烂碗花,是不是摘了这种花玩之后,回家就会把碗给打烂了。马豆草为什么要叫马豆草,直到有一天,看到一大片匍匐盛开的马豆花里,几匹马在悠闲的吃草的时候,恍然大悟一般,理所当然的认为原来是马爱吃,所以叫马豆草。童年里的童言无忌总会活在记忆中很久很久,无法忘却。几匹骏马,一轮夕阳,迷雾一团的紫,马在花间,花在马前,一个小姑娘痴痴的望,那样的景致,也一直定格在记忆深井里。日子快得像风,已然过了半世。自己也早就不是那个站在马豆花田里的小姑娘了,许多人许多事,快得还没来得及回味,就已经各自飘零了。《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和段小楼的一句台词:说好的是一辈子,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是一辈子!这样子的爱情,虽然不为世人所容,但它的的确确是对爱最好的表达啊。关于爱,关于田野,关于美,关于野草,在《诗经》里去寻,随处可见,比如《野有蔓草》: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这样的诗,美得惊心动魄,美得白玉无瑕,美得沉醉不归。都说美的东西,无法长久,心念由此一转,就似这紫苜蓿,只能开在春末夏初,忽地有些惆怅起来,风扬起了我的长发,眼前的梨花,在风里打着旋,晃晃荡荡的落在紫苜蓿花上,白得迷眼,这一片紫色中,又像是落了雪,浮在了紫云上面,玄幻得不得了。有些恍惚起来,这里有斜阳、老梨树、马豆草、只是没有野马,当年青丝童颜看花的小姑娘眼角也早添了细纹了,唉,一声轻叹。美不长久,谁说不是呢?颤颤中忍不住问一老友:“你有没有觉得我老了?”“没有,你永远都是那个懵懂的小姑娘。”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一瞬间,察觉眼眶一热,一滴泪,奔了出来,落在了马豆花上,晶莹剔透,我看到,那紫色的花,张开了嘴巴,一口,饮了下去……十年前,我遇到的邪门事(下)十年前,我遇到的邪门事(中)十年前,我遇到的邪门事(上)三生三世三角梅打拼不易,你在昆明还好吗?唉,这一个多月你们是怎么熬过来的?生日随想:照顾好肉身安顿好灵魂疫情后才发现自己是一个被文学耽误了的厨娘病毒也不能阻止花开警惕那些在朋友圈业主群卖口罩的躲“瘟神”在家花式宅我在昆明:病毒离我一公里年春节的第一场雪年终总结:追花逐叶,不问流年人到中年怕过年黄果树下无黄果

雅兰已出版作品:散文集《有点兰》定价:30元,小说集《每一场花开都是任性》定价32元。喜欢的朋友可以直接打赏留言,留下地址,书价再加上十元快递费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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