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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DANGSTYLE

武当风微刊‖第期

《武当风》散文专号作品选

第七辑:人物篇

目录

从邂逅太公李说起

——老芨

生活的阿廖沙

——蓝善清

创作谈:共情阿廖沙

从邂逅太公李说起

大海航行靠舵手,小河行船靠太公。李叔就是在小河驾船的太公。

邂逅李叔,是上世纪60年代的事。那个年代,正是国家经济困难、百姓生活饥馑时期。好在那时我们都还年轻。我年轻,二十刚冒尖,结婚没多久;李叔正当年,四十才出头,五十差一截。

李叔中等个头,膀宽腰圆,满面红光,身手敏捷,用现在的话说,实在是个开朗、豪爽、阳光灿烂的人!他的红光满面,不是吃出来的,而是日日习武练出来的啊。李叔说,他练武是为了防身,世上恶人多,人在江湖走,不会两手难生存。

李叔不是本地人,而是四川巫溪县白鹿镇人(那时重庆没单列)。白鹿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从家乡竹山柳林翻座山,站在山顶居高临下放眼望去,就会看到白鹿古镇和因食盐而闻名遐迩的大宁河了。那山我不知叫什么山,总之,君在山那头,我在山这头,后来相识也相思,只是没有共饮一河水。

四川人多,想当年四川人谋生何其艰难。在我印象中,大多家靠水吃水的四川人,都干过放排、驾船的营生。李叔带领着这帮年轻人,从他们家乡来到我的家乡谋生,就是干驾船营生。堵河上游,水量有限,不能行驶大帆船,只能行驶像金枪鱼似的小木船,俗称神驳子,只有这种神驳子才便于在狭窄的急流中穿梭。上游水量小,弯道多,落差大,流速快,急流险滩、明石暗礁一个接一个,小船在这样的河道行驶,犹如脱缰野马,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时刻考验着太公的掌舵技术和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而这些熟练的太公如李叔,驾驶神驳子从上游到县城,像腾云驾雾一样出神入化。

这些人风里来雨里去,日晒夜露,风餐露宿,吃尽人间苦头。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肯卖力,能吃苦,江湖义气第一桩!干粗活出苦力的人,都会拉帮结伙,不然不成气候,遇到大活干不了,更没有抵御风险和防御欺扰的能力。这些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与邪恶势力狭道相逢,一齐上,勇者胜。

我们家住在县城后街,原来大户人家一进三幢的旧房子。后来人家没落了,房子破败了,就涌进了七八户穷困人家,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杂院。

认识李叔,得益于婶母的弟弟,我喊大舅。大杂院的产权就是他的。大舅自五七年戴上右派帽子,媳妇就和他离了婚,带着儿子另过,也住在这院里。大舅媳妇比他厉害,离婚时抢占先机,有理无理一起闹腾,硬是逼得法院最后将临街的门面房判给了她,还让大舅签字摁手印,承诺死后让儿子继承他所有产权。而大舅媳妇就利用这些门面房出租,过着吃穿不愁、比别人舒坦得多的日子。大舅兄弟姊妹分崩离析,于是,他便雄踞了原来外婆住的最大套间。大套变成通间,兼卧室、客厅、厨房于一体,由大舅一人自由驰骋。

我并不知大舅何时认识李叔的,总之两人相见,分外亲热,还成了拜把的同庚兄弟。按月份算,大舅为兄,李叔为弟,搞得像桃园三结义中的刘关张一样正儿八百。

自从李叔和大舅拜了把子,只要李叔的神驳子一靠岸,必会带着他的这帮弟兄,来看望他的“瓢把子”。那时候物资生活虽然很贫乏,但李叔经常往来于山野,漂流于水上,山中野味,水里鱼鳖,仍然难不到他,看望“瓢把子”从不空手而来。

四川人很有特色,尽管那时经济凋敝,物资贫乏,也没餐馆和麻将馆,但他们仍能靠吃苦挣钱,同时也会自娱自乐。同样的艰苦岁月,他们生活中却不乏打情骂俏和欢声笑语;不像那个时期的我们,一脸苦大仇深。

李叔带着这帮人进院打过招呼,便在大舅家一起动手,一会儿工夫,热的冷的,煎的炒的,都端上桌了;酒瓶一开,便开始“煮酒论英雄”,把本来愁眉苦脸的生活,过得像“今天是个好日子”似的欢声笑语。

由此,李叔这帮人便成了大杂院的常客。大舅家也成了他们的“道场”。而且,只要李叔一行来到县城,必然会在大舅通间房里搞派对,他们就这样平平常常,简简单单,在艰苦年代创造着人生的快乐时光。

大杂院的人并不反感他们,而且每次相遇都笑脸相迎。这种结果是有原因的。别看李叔和他结伴的一伙人都是驾船干力气活的,但他们粗中有细,武里有文。他们出入杂院,男女有别,特讲分寸,见面招呼,彬彬有礼。更重要的是李叔还身怀独门绝技,助人为乐,救死扶伤,不仅分文不取,而且还解囊相助。院内很多人都曾受到过李叔的惠泽。

李叔刚来杂院时,接受惠泽的只是院内人家,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大半条街的人都来找他。再后来更神奇,只要听说李叔的神驳子一靠岸,除街坊邻里外,还有好多不知家住何方的男女,问也要问到这个不起眼的大杂院来。那么多年,我也搞不清李叔究竟为多少人看过病,疗过伤?

那时候,国家处于困难时期,百姓也在饥馑中煎熬。当时,我是建筑队刚出师的木匠小师傅,原来累一天七毛二分工钱,出师后上升为每天一块一角。生活不管怎么过都很拮据,脑子里整天都在为稻粱谋。我们的儿子营养不良,又瘦又矮,瘦得裤带都系不成裤子,一动步滑下来,用手向上一撸;再动步滑下来,再用手一撸;破旧杂院的门槛很高,有时只顾撸裤子,顾不得看门槛,每每脸皮擦破,膝盖碰得红紫。

世上见财起意者多,而李叔却见义勇为,救死扶伤。当他看到孩子这样,口中连连念叨“娃儿遭孽呀,遭孽呀”,并俯下身子看个究竟,随即从身上掏出一截纸烟大小的干涸根茎,让我找来粗瓷碗,碗口倒扣,用醋研磨,涂抹患处,两遍即好。他还叮嘱,如果家里无醋,可用唾液替代。自从李叔光顾小院,这些伤疼小病都迎刃而解了。

后来,院内张三头疼脑热找他,李四上吐下泻也找他,结果都手到病除。一般情况下,李叔看病用手不用药,就凭一双手,速战速决,立竿见影。特别是治病不花钱,所以受到街坊邻里,以及远道而来的寻医者的普遍好评和赞扬。其实,这些能耐只是李叔的一碟“小菜”,而非强项。我亲眼目睹过许多实例,才领教了李叔的独门绝技是疱疮肿毒,跌打损伤。

那年夏天,一年轻妇女抱着一个不住啼哭的三岁小孩匆匆赶来,急得满脸是泪,泣不成声。一问方知是小儿背部长了个大疱,俗称“背瘩”。此病难治,且疼痛难忍,如不及时医治可烂至见骨。

问明情况,李叔面色凝重,随后进屋从小包袱中取出一把状如枯蒿之物,放进口中咀嚼,敷于小儿背部红肿处。片刻,小儿止住啼哭,不多一会儿便在母亲怀中安然入睡。李叔又取出一些草药,嘱其母一天后将药换掉,重新敷上新药,三日后便可消肿生肌,七日内即可痊愈。其母跪地,千恩万谢。李叔连忙扶起,催她回家。

一日,又见一中年男人面露疼痛之色,一步一蹶,躬身而移。李叔问明究竟,原来是腰部摔伤。李叔便让他面柱而立,双手撑住壁柱,而他则卷起双袖,伸出铁钳般的大手,一边在患者背部和腰部轻抚,一边了解病情,然后用膝盖顶住腰部,用双手按住患者肩头一扳,只听“咔嚓”一声结束。李叔一边擦汗,一边将患者身子扶正,问道:还疼吗?答曰不疼!又让病人直起腰来行走几步。患者腰杆直立,面无疼色,健步在室内走了几圈。李叔叫停,然后说你可回家了,不用再吃药!

那年秋天,我正好在家休息,从街上来了个“哎哟”连天的男性不速之客,称他从楼上摔下,疼痛难忍。李叔问明情况,并亲自将大舅家门板卸下,让来者平卧其上;李叔脱掉鞋子,双脚即在患者腰间和背部轻轻踩按。

我问李叔,这是何意?他说患者是腰椎摔裂并错位而导致疼痛不止;我那样踩踏,是给受损骨节复位,并按穴位做一番理疗,经这样治疗他日后不仅不会复发,同时也不会留下后遗症。这次治疗用了一个多小时,李叔累得满头大汗。随后他让患者起来走走,当他看到患者不再叫嚷疼痛、行走自如时,便发出了舒心的笑声。

事过不久,相距不足半里的街坊韩老二来到我们院子。我问,你找谁呀?他说,你看到我师傅没有?我问你师傅谁呀?他说,你不知道我师傅是谁呀?是李太公呀!听后我很纳闷,李叔怎么成了韩老二的师傅呢?韩老二看到我一脸狐疑,便道:你整天在外边干活,当然不知道咯,去年我听人介绍,说李太公心肠好、手艺高,我就拜他为师学医了呀。

韩老二比我小几岁,个头矮小,幼年患过小儿麻痹症,走路如蹒跚学步的小孩那样。成人后无法就业,只好自学修鞋,业余还自学中医,因文化底子薄,始终没能学成,但由此可见他还是个力求上进之人。

事后我问李叔,听说你收了个徒弟呀?李叔答道,韩老二找我,我只好应承啦,让一个残疾人多学门手艺挣口饭吃,不也是在积德行善吗?我没理由拒绝呀!李叔还说,别看我是个驾船的,我母亲却是学佛的,她老人家在我很小时就教导我信奉佛教,要多做好事,积德行善;佛教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要帮助世人解除烦恼和痛苦吗?李叔一席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没想到驾驶神驳子的李叔,竟然还是这样一位大义凛然、肝胆相照的仁义汉子啊!

往事如云烟,恩公已成仙。不忘患难情,仁义留世间。

作者简介

老芨,本名江达。生于年6月,湖北竹山县人。供职于十堰市国税局,已退休多年。湖北省书协会员、湖北省作协会员。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先后发表长篇小说、诗集、散文随笔、报告文学等12部,计余万字。散文《阿兰》《批斗会》收入郧县教育局主编的中小学生本土教材《汉江读本·古河美读》。散文《记忆中没留下他们的影像》被收入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天地父母·父亲卷》。

生活的阿廖沙

青春澎湃时节,静坐或静站,剩余精力都像哺乳期女人乳房,一会孩子不吮就发胀。小徐子抡抡胳膊向空中挥舞,飞脚踢起一个砖头,一个急转身出拳给迎面而来的鸽群一顿惊诧,算是精力释放。

保安班哥们相称,双子、刘子他们走得近些。

重阳,京城高秋,金风送爽,从军的老表来看小徐子,小徐子兴奋不已,蹦着跳着跑去找双子换班。此时,恰好双子走来让帮他把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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