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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纪(第四卷节选)

(古罗马)维吉尔/著

杨周翰/译

—行

狄多决心自戕,

佯称要焚毁埃混阿斯的物品,

叫安娜准备柴堆

就这样,狄多不胜衰伤,满腹悲愤,决定了此一生,她也暗中决定了什么时候死,怎样死法。她走到忧虑重重的妹妹跟前,脸上丝毫不透露自己已定的计划,反而露出希望的光彩,对她说道:“亲妹妹,你祝贺姐姐吧,我找到了一条出路,可以叫他回到我身边来,或者可以让我和他之间的爱情烟消云散。离大洋的涯岸和太阳落下的地方不远,就是埃塞俄比亚的边界,在那里巨人般的阿特拉斯肩上转动着繁星万点的天宇;有人指点给我那里有个马苏里族的女祭司,她守卫着西土众女神之庙,她喂养着一条龙,并照管着一棵树上的圣枝,她能洒蜜汁样的仙露和催眠的罂粟籽。这位女祭司自称能用符咒解除人们心头的痛苦,如果她意愿的话;但她也能让另一些人陷入难熬的愁绪;她能使河水不流,星辰倒退,在夜晚时分唤起幽灵;你会听到大地在你脚下隆隆作响,也会看到桉树从山上走下来。亲爱的,我对着天神起誓,我对着你,我的亲妹妹,我以你美好的生命发誓,我之所以要用魔法武装自己是出于不得已的。请你偷偷地在后宫露天底下筑起一个柴堆,把那该遭天罚的人留下来挂在我们寝室里的武器、一切衣物,连同那葬送了我的合欢榻,一起放在上面。这位女祭司叫我把这个坏人的一切纪念物统统销毁,并且指点了方法。"她说完之后,就默不作声了,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但是安娜没有想到,她姐姐要举行这奇怪的仪式,后面隐藏着杀身之念,她也想象不到姐姐会疯狂到如此地步,相反她所担心的最严重的情况也不会比姐夫希凯斯的死更严重。因此,她就着手准备姐姐叫她办的事。

—行

狄多在女祭司的协助下

举行宗教仪式

一时间,柴堆已在内宫露天底下搭好,是用大段的松木和橡木筑成的,十分高大,女王又在四周挂上花环,用送葬的枝叶装饰一番;柴堆上放了一张床,床上她放了埃涅阿斯留下的一把剑和衣服,还有一个模拟像,她完全知道将来的结果是什么。周围设了祭坛,那位女祭司披散着头发,口中大声呼喊着三百神灵、冥界神、混沌神、三位一体的赫卡特——也就是有三张脸的处女神狄阿娜。她洒过据说是地府阿维尔努斯湖的湖水,又取来药草,这是在月光下用青铜镰刀割来的,饱含着黑色有毒的汁液;接着又取来一种春药,这是从刚出世的马驹额上,趁母马没有咬掉的时候,摘下的一颗肉瘤。狄多本人站在祭坛边,用洗净的手握着圣谷,一只脚穿鞋,另一只赤脚,解开了长袍的腰带,在赴死之前呼吁天神和善知命运的星宿来作见证,接着她又向一切正义的、有同情心的神祇祝祷,请他们垂怜一切婚姻多舛的情侣。

—行

夜慕降临,大地上一切生灵都巳安睡,

惟有狄多忧忿难眠,想到各种可能性:

是下嫁非洲酋长呢?还是隨特罗亚人远飏?

这些都不可能,最好是死,以报答亡夫的恩情

夜幕降临了,全世界疲倦的众生都在享受甜蜜的睡眠,森林和狂暴的海洋趋于平静,星辰已运行到中天,田野一律寂静无声,居住在澄澈的湖水边或灌木丛生的郊野上的牛羊和色彩斑斓的飞鸟,也都在宁静的夜色中安然人睡了。他们的忧虑消除了,心中的苦难被忘却了。但是腓尼基女王却不如此,她心情悲痛,无法人睡,尽管夜深了,她还是合不上眼,安不下心。她倍感痛苦,爱念一再涌上心头,剌痛着她,阵阵愤懑像巨浪一样使她辗转反侧。她独自在心里这样开始盘算道:”啊,我怎么办呢?我还回到从前那些求婚者那里受他们的奚落吗?从前我曾多次表示不屑和那些蛮族結婚,难道现在又去低声下气地乞求他们娶我吗?不行,那么就去追随特罗亚人的船队,听从他们的颐指气使吗?难道因为我以前拯救过他们,他们就会帮助我吗?他们是否还会牢记我从前对他们的好处而感谢我呢?假定我自己愿意,谁又会接受我——一个他们所憎恨的人,把我带上他们的傲慢的船上去呢?唉,被抛弃的人啊,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还没有感觉到特洛亚人是背信弃义的吗?如果他们愿意带我走,又该怎么办呢?是我独自一个跟着这些欢欣雀跃一心想离开此地的航海人走呢,还是带着我的全体推罗亲友簇拥着去参加特洛亚人的行列呢?从前我是好不容易才把他们从他们土生土长的西顿城带到这里来,现在我怎能又亠次叫他们扬起风帆漂洋过海呢?不行,你只有一死,这是你应得的。用宝剑斩断你的愁绪吧。我的妹妹啊,我固然爱得发疯,但是,是你不忍得看我伤心落泪。首先让我去面对那冤家,害得我承担起这痛苦的重担。为什么不准我像林中康鹿那样生活,不必举行婚礼,不受人责骂,又尝不到这些痛苦呢?而我现在却破坏了对已故的希凯斯的誓约了。”

—行

埃涅阿斯梦见麦丘利,

警吿他再不走就要遭到袭击。

埃涅阿斯立刻唤醒众人,仓促动身

就这样,狄多自怨自艾,芳心碎裂。埃涅阿斯这时已决定离去,一切都准备就绪,在那楼船上安享睡眠。这时一位天抻出现在他梦中,和上次来时的容貌一模一样,不论声音、气色、金黄的头发和青春特有的身躯,各方面都极像麦丘利,他再一次对埃涅阿斯这样告诫道:“女神之子,在这样紧迫的时刻你居然能睡觉,居然没有察觉到危机四伏,你糊涂了。你没有听到西风正在催你扬帆吗?狄多已决心自尽,她心中怒涛汹涌,正盘算着种种诡计和可怕的勾当。当你还来得及的时候,你还不赶快逃跑?如果到黎明时刻你还停留在这块土地上的话,那么你就将见到海上战舰云集,无情的火把照耀,岸上一片烈焰了。喂,起来,不要耽搁了。女人永远是反复无常、变化多端的。”麦丘利说完就消失在黑夜里了。埃涅阿斯被这突然降临的神灵从睡梦中惊醒,他翻身起来,呼唤同伴:“伙伴们,赶快醒来,坐到你们划桨的位子上去,赶快把帆篷解开。从天上又一次派来了神明催我们快走,叫我们赶紧砍断纠缠在一起的缆绳。圣明的天神啊,不管你是谁,我们一定跟随你,我们再一次高高兴兴地服从你的命令。请你站在我们一边,请你幵恩协助我们,让吉星在天上高照吧了。”他说完,从剑鞘里抽出明晃晃的宝剑,用宝剑的白刃砍断了缆绳。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感到同样兴奋,都忙碌起来,紧张地工作着。他们离开了岸,船队遮蔽了海面,他们一齐努力,搅起浪花,行驶在蓝色的大海上。

—行

狄多在宫中望见特洛亚人离去,

心里又气又恨,祈求神明为她报仇

这时黎明女神离开了她丈夫的枯黄色卧榻,把光明重新洒遍大地。狄多女王从瞭望台里看到天光已经渐渐吐白,特洛亚人的船队张着整齐的船帆在海上前进,她看到海滩和港口空阔无人,她再三再四捶击着自己美丽的胸膛,撕扯着自己的黄金色的头发,说:“尤比特啊,能让他走成吗?难道就让这个外来人无端嘲弄我的王朝吗?你们快拿起武器,从全城各个角落出来,去追他,还有你们,快去船坞把船推出来。去,赶快把火把拿来,把枪支发了,加紧摇橹!我这是说什么哪?我在哪儿?我头脑发疯了?不幸的狄多,你现在才想起你做的对不起人的事吗?你应该悔恨的是你把大权给他的时刻。这个人的荣誉和信义能相信吗——人们说他是家神不离身的,肩上负着衰老的父亲的人!我当时为什么没有能够把他肢解,把他的肢体撒在大海里呢?用刀把他的同伴们和他的儿子消灭,做成佳肴,放到他父亲的餐桌上去呢?不错,斗争的结果在当时是难以预料的。就算如此吧,又怎么样呢?我反正要死了,怕谁呢?我当初应当放火烧他的营帐,烧他的船舶,把儿子、父亲连同他们的同族一齐消灭,然后我自己也和他们同归于尽。太阳啊,你的光焰照见人间的一切活动;尤诺啊,你是知道我的痛苦,也是理解我的痛苦的;赫卡特啊,夜间,人们在城市的三岔路口呼叫着你的名字,还有各位复仇女神和等待我埃丽莎的各位死神——你们听我说,我受的冤屈是值得你们圣灵垂鉴的,请你倾听我的祈求吧。如果那个我不愿叫出他的名字的人一定要到达意大利,如果这是尤比特的命令所规定的,如果这是必然的结局,那么就让他去面对一个彪悍的民族,遭受战争的折磨,流放出自己的国土,远离尤路斯的怀抱,到处乞援,看着自己的亲友可耻地死去吧。当他不得不屈服于严峻的媾和条件时,请你们不要让他享受王权和美好的时光,而让他不到寿限就死在荒沙地带,没有葬身之所。我祈求的就是这个,这就是我在生命终结之时发出的最后呼声。今后,我的推罗人民,你们一定要怀着仇恨去折磨他的一切未来的后代,这就是我死后你们送给我的祭礼。我们这两族之间不存在友爱,也决不联盟。让我的骨肉后代中出现一个复仇者吧,让他用火和剑去追赶那些特洛亚移民,今天也行,明天也行,任何时候,只要鼓足勇气。我祈求国与国、海与海、武力和武力相互对峙,让他们和他们的子孙永远不得安宁。”

—行狄多登上柴堆,准备自戕。她回顾一生成就,再次祈求报仇她一面说着一面考虑着各种行动的方式,她只求尽快地结束这可的生命。她对希凯斯的奶娘巴尔刻简单地吩咐道(她自己的奶娘早已变成黑色灰烬埋在古老的故乡):“亲爱的奶娘,去把我的妹妹安娜叫来,叫她赶快用河水洒在她身上,把牺牲牵来,以备敬神之用。让她来,一面你自己也戴上敬神的头带。至于冥界神普鲁托的献礼,我已经及时开始安排,决定完成到底,把那特洛亚人的模拟像放在火葬堆上付之一炬,以结束我的痛苦。”她说完之后,奶娘像一个认真的老婆婆那样急急忙忙地走了。狄多这时浑身战栗,想到她要去做的这件可怕的事,简直要发疯,一双充血的眼珠不住转动,双頰抖颤,泛出阵阵红晕,面对临近的死亡又变得苍白,她冲进王宫的内庭,疯狂地登上高高的柴堆,抽岀那特洛亚人赠给她的宝剑,这把宝剑本来不是做这种用处的。在这里,当她看到从特洛亚带来的衣服和那张熟悉的床的时候,她的目光停留了片刻,流泪沉思,然后她躺在床上讲了最后几句话:“可爱的遗物啊,在天神和命运许可的时候,你们是可爱的,接纳我的灵魂吧,解脱我的痛苦吧。我的生活已经结束,我已走完命运限定我的途程,现在我将以庄严的形象走向地府。我建造了一座雄伟华美的城市,我亲眼如到了巍峨的城垣,我替我的丈夫报了仇,惩罚了我的敌人一一我的哥哥,我应当是很幸福的了,非常非常幸福的了,但不料特洛亚人的船舶来到了我的海滨。”说着,她转身匍匐在床上,呜咽道:“我还没有报仇就要死了,但是也只有一死。是的,是的,我愿意这样走向冥界。让那个无情的特洛亚人在海上用他的眼晴摄进这火光吧,把我死亡的恶兆带在他身边吧了。”-行狄多自杀身死,全城震惊,安郷奔来挽救,为时已晚正当她说话之间,周围伺候的人只见她一剑把自己剌倒,血从剑刃边喷出,溅满了双手。—阵呼号直冲屋顶,消息像脱缰野马传遍全城,全城为之震惊。整座宫殿回响着呜咽、叹息和妇女的哀号,一片啼哭之声响彻霄汉,恰像是敌人冲了进来,整个迦太基或古老的推罗要陷落了,人间的庐舍和天神的庙堂统统被卷入疯狂的烈火之中一样。安娜妹妹听到声音,魂不附体,惊吓之余匆匆忙忙穿过人群,一面用手指抓破面頰,用拳头捶打胸膛,一面奔跑,喊着垂死的姐姐的名字:“姐姐啊,原来这是你的目的啊?你把我找来,却又存心骗我啊?你叫我准备好柴堆、引火和祭坛就是为这目的啊?你骗了我,我从哪件事埋怨起好呢?你是不是看不起妹妹,不愿和她同死呢?你应当招呼我一声以便我和称一同赴死,我们两个应当在同一时刻,一同饮刃,在痛苦中双双了结此生。但是,我亲手建造了这座柴堆,亲口呼唤我们祖先崇奉的神灵,到头来却被无情地和你分隔阴阳!姐姐啊,你不但毁灭了你自己,你也毁灭了我,还有你的人民、西顿的元老和你的城邦啊。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让我用清水把它洗净,让我用嘴把你最后一口气收集起,,如果你还有气的话。”她说着登上了柴堆的高高的阶梯,把还有一口气的姐姐抱在怀里,抚摸着她,一面啜泣,一面用衣襟堵住污血。狄多挣扎着想再一次睁开沉重的眼帘,但没有成功;剑刃牢牢地插进胸膛,伤口发出嘶嘶的声响。三次她试图坐起来,用两肘支撑着,三次倒在床上,用迷惘的目光寻索高天的光明,她找到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行狄多寿限不到而含冤死去。冥后普洛塞皮娜尚未剪她的头发,超度她的亡魂,因此尤诺派伊里斯去执行这仪式,狄多的生命才化成一阵清风消逝了这时全能的尤诺可怜狄多长时间受折磨,难离人世,便从奥林普斯派伊里斯去解脱她挣扎着的被肢体纠缠着的灵魂,由于她并非命中注定要死,又不该死,而是由于猝然的炽烈的忿恨使她在悲痛之中未到寿限而死,因此冥后普洛塞皮娜还不曾从她头上剪去一缕金发,把她送往地府。所以伊里斯张开桔黄色双翼,闪耀着露珠的光泽,衬托着阳光,像一条五彩缤纷的彩带飞过天空,在狄多头顶上盘旋。“我奉命来取你的头发作为给普鲁托的献礼,把你从你的躯壳里解脱出来。”伊里斯说完,伸手剪下头发。立刻,狄多的体温散失,元气化入了清风。Purcell:DidoandAeneas-LArpeggiatao.l.v.ChristinaPluhar(FestivalOudeMuziekUtrecht)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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