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余伯寅，年曾任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四师74团新闻干事等，湖北大学毕业，退休前任温州市经贸委（现工信委）政治处主任。

半个世纪之前，有一群风华正茂的瓯越儿女怀揣梦想，高唱军垦战歌，从东海之滨来到了天山脚下。当踏上屯垦戍边征程的第一步不久，恰逢“文化大革命”动乱和中苏关系恶化。青春未负历史，历史透支青春。伊犁河谷、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昭苏草原、汗腾格里雪峰下无不留下他们一个个青春身影。如今他们年愈古稀，却无法忘记……发源于雪峰的木扎尔特冰河川流不息，一洗久远的岁月封尘，九曲回肠，如歌如诉，唱古风，咏杂言，唤醒一个个青春碎片！

半个世纪之前犹如昨天。

冰河月夜

月光如霜远山明，高原单骑沿河行；（注1）

挣脱彩云移树影，月追游子流水鸣。

浮光耀金月潜水，冰河月色人欲醉；

迎风耳语星落林，踏霜蹄碎月不追。

雪山脚下吠声传，草原石人冰河畔；

突厥记忆今犹在，乌孙王国人难忘。（注2）

寻声策马看前方，毡房零星银河宽；

马未栓桩闻奶香，已见帘动灯火旺。

巴郎笑迎进毡房,主人欣喜端酒饭;

游子献上纪念章，“热合买提”话寒暄;（注3）

赴宴席地喝奶酒，主人名叫库尔班。

游子喝罢手盖碗，主人连怨“肚子胀”;（注4）

游子伸手拿西瓜，围炉吃瓜暖中凉;

“洋缸”跪坐不肯让，手不离壶续三碗。（注5）

“洋缸”语塞比划乱，代妻开腔库尔班：

“明天你要回故乡，一别不知何时还?

江南哈玛亚克西，可惜难寻奶酒香;（注6）

奶酒醇香绵绵长,浇在心田心奔放。

我在塞外喝奶酒,你在东海饮老酒;

邻居彼此常串门，天涯海角醉方休。”

出口成诗诗如酒,入口抿酒酒如诗。

酒如诗，诗如酒,满碗烈酒满诗愁;

酒酿诗？诗酿酒？诗酒自古难分手。

帘掀月泄清辉满，月催游子出毡房。

天山之父傲长空,王者归来世无双，（注7）

倒满奶酒一碗碗,仰敬雪峰伴月亮。

春夏秋冬从未断，游子冰河朝夕伴。

倒满奶酒一碗碗,俯敬冰河印月亮。

痛饮正欢传筝鸣，原是流水叮咚声。

疑筝鸣而水有声，水有声而传筝鸣。

瀑水跳珠山林静,大珠小珠坠玉盆。

粗犷凹凸卵石硬,奇妙怪异流水鸣。

镜里看人人是人，水中捞月月非月。

碗碗烈酒浇心头,历历往事涌胸口。

君不闻,八里之外雷轰顶，未见冰河先听声。

浪咆马啸刀枪鸣，犹闻古战兵家争。

九曲冰河铿有声，屯垦戍边话古今;（注8）

十川汇合滚滚流，激舞回首西域景：

天山拔地横，金山飞烟尘,

昆仑倚天行,三山夹两盆;（注9）

几十个民族，几十部史书;

张骞通西域，统归新版图。

屯垦戍边策,西汉开先河!

满目斑驳文，风蚀雨剥碑；（注10）

平定准葛尔，多少血和泪。

抬棺征战西,益壮已古稀；

左公收伊犁,几人归故里?（注11）

历历数百年，潺潺阡陌连,

汪汪古湟渠，堂堂林则徐。（注12）

生在井冈山，长在南泥湾，

转战千万里，屯垦在天山。（注13）

胡子将军在，妖霾岂敢来？（注14）

不以物喜忧国家，不以己悲走天涯。

千座冰峰仰一月，一轮明月俯万岳。

君不见,激流飒飒似拨弦,铁蹄阵阵如击琴。

涧水切切声声思,溪流潺潺吐心音。

岩缝暗流幽咽鸣,石上明泉如语莺。

此起彼伏流水声，冰河筝鸣松涛吟。

冰轮徘徊河抚筝，群峰俯首似有灵。

千里冰河邀明月，长河如练舞伴琴。

当初摔琴谢知音，琴台从此无弦声;（注15）

今夕冰河闻筝鸣，疑是伯牙重操琴。

阴晴圆缺都是月，悲欢离合皆成歌;

曲酿冰河韵未醇，筝鸣古风后来人。

一代遗音

一代风华一代歌，热血风华热血歌;

上山下乡波接波，支边支农歌连歌。

谁为热血风华歌？冰清玉洁木扎河;

白雪化水绿如蓝，一路扬波一路歌。

天蓝水蓝歌也蓝，天长水长歌也长;

岁月如歌不如歌？九曲回肠冷冰河。

风雪雨霜交响曲，酸甜苦辣爱恨律;

血泪音符理想歌，浪漫如诗缠苦涩。

冰河弯弯难回头，岁月日日如水流;

挽歌赞歌不再歌，不虞夜夜梦旧友。

他和我,我和你,一同走过半世纪;

半个世纪半生缘，半生缘份伴世纪。

岁月留痕，知青知情；

高山流水，知音知琴。

鸣曲琴系知青魂，放歌追忆支边人。

冰河流水如琴鸣，道是无琴却有琴。

瓯潮送别

江南诗画白鹿城，人杰地灵照汗青;

旖旎楠溪秋雁荡，凤尾出水孤屿影。(注16)

军垦战歌耳目新，一歌激起浪千层;

恨不立马奔天山，白熬眼下好时辰。

高考落榜不落志,时代”弃儿”不弃心;

放弃优职递申请，姐弟姐妹同路行;

瞒父追船补报名,红色岁月滚烫心。

红色年代，红色征程。

红色血色，谁去分清？

壮怀激烈,热血沸腾。

青春下注,谁想输赢?

五十年前数到今，人潮齐涌安澜亭;(注17)

怀揣美梦将远征,瓯潮高涨送亲人。

缓缓离驶游子心，依依挥别手如林:

“别君重逢何时有？东海黄鱼配老酒。”

忽闻撕肺船笛鸣，慈母欲语泪无声;

不舍瓯江东逝水,巨轮渐远长空尽……(注18)

雪原迎客

《边疆处处赛江南》，歌声西引指天山。

到了“江南”寻江南，四顾苍黄漠风凉。

晚秋时节雪飞扬，天地一色白茫茫；

冰河两岸鸟飞绝，草原千里天马藏。(注19)

万家灯火西方亮，东边萤虫鬼跳梁；(注20)

界河之隔黑白清，“圣经”照念红歌响。

与天奋斗生存戏，与人奋斗“文革”戏;

扑朔迷离戏中戏，妙曲难唱乱中戏。

反修斗争卫国戏,与己奋斗斗私戏;

血水泪水戏外戏，酸甜苦辣同唱戏。

何时雪莲江南采?谁见冰山茶花开？

一令百花同园放，运动灾难重重来。

冰河落日无孤烟,桃红柳绿已不见。

难寻丹橘犹绿林，但恐天山雪蹦影。

粉墙黛瓦梦中见,干垒地窝连成片。

再无慈母唤儿音，但慕老牛舔犊亲。

涉水冰河刺骨冷，最忆瓯江潮有声:

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

潮长长长长长长长长消(注21)

冰河新家

严冬神韵王者风，汗腾格里峭雪峰。

山舞银蛇一点红，五星红旗风雪中。

雄姿英发五尺枪，钟槐哨所披冰霜；（注22）

呵气成霜眉带雪，顶天立地雪雕亮。（注23）

大清界碑百年垂，几经风雷不言退；（注24）

界碑有名默无声,冰河传唱浪花碎。

梅鹿止嗷声,黄羊侧耳听，

松涛奏轻乐，峡风伴和音。

亭亭玉立宝塔松，枝枝相覆根根通。

滔滔不息冰河涌，弯弯长波远空穷。

梦中故乡,孩时模样。

祖上墓碑，界河东南。

东牧牛羊，南犁拓荒。

牧也巡边，垦犹站岗。

手握钢枪，肩无领章。

褪色军装,春绿边关。

天山苍苍，冰河泱泱。

战士风范，山高水长。

长城本是血肉筑，历史原由人民造。

不除妄想难求真，初到冰河乍悟道。

君不见，冰融雪涌水浮冰,千军万马踏浪行;

春风化冰怒拍岭，疑是决堤水浆迸。

波澜不惊中游宽，天明水明景亦亮；

阳光斑驳朦胧花，云蒸霞蔚水更寒。

野松分剪河面沧,群峰对锁水中望。

鹰击长空惊鹿饮，回眸水中晃虚影。

春秋赤裸卸银妆，冰河深阁千古藏；

惜君不识冰美人，爱恨就在一念闪。

千里戈壁母亲河，万种风情都是歌;

叹君未见母亲河，孕育万物谁能舍。

雪峰无墨千秋吟,冰河有灵万古琴;

千吟万唱中国心，洒向边关都是情。

伊犁河谷乌云翻，赫秃反华边界乱。（注25）

坡马古城建团场，铁牛垦荒泥如卷。（注26）

乱石落水水照流,翻山越岭岭不休;

战士捧水抿嘴甜，长渠引水映笑脸。

五个民族五朵花，五湖四海聚一家。（注27）

冰河迎客落新家，一腔热血写风华。

雪域风华

推窗蓝天雪峰亮，出门白练冰河长;

表里山河看坡马，遗世冰河伴天涯。(注28)

未逊《孔雀东南飞》,二十万行西北泪。(注29)

东南飞，西北泪，东南西北文明璀;

西北泪，东南飞，东南西北自然美。

君不见,百里风荷别故乡,千峰雪莲迎儿郎。

千帆倒映梦水乡，万马奔腾撼高原。

醉美江南柳如烟，坠爱冰河映蓝天。

风吹草低见牛羊，一碧万顷大草原;

蜂飞蝶舞汇东岸,黄花如海飘菜香。

剑指蓝天绿白杨，林带树墙长城长;

绕树热恋雪水潺，远走天边麦浪黄。

渠水如网绵绵流，金色年华灌绿洲;

挖渠引水砍土镘,无处没有温州郎。

“军舰”列队驰骋悍,横无际涯破麦浪;(注30)

不毛之地戈壁滩，一变高原大粮仓。

界西就是”北极熊”,务农不忘把枪扛；

冰河西岸收割忙，慷慨恩赐雪峰泉。

丰收织锦祥云翻，蓝天高远雪峰闪;

车队如龙百里长，此起彼伏过重峦。

日出苍穹披霞凉，月入云天带星寒；

高原日照密又长,四面八方忙拉粮。(注31)

冻前运完难打赌，座座粮山畏雪霜；(注32)

粒粒粮食滴滴汗，姐妹兄弟大家干。

一纸电令粮东调，只问马儿不问草；

土房土路不变样,广种薄收人沧桑。

乞丐富翁都没有，一条道路一起走;

干多干少一个样，无奈亏损没尽头。

土豆洋芋马铃薯，一日三餐轮下厨；

军装退色人人穿，苦笑两边无领章。

大雪封山近半年,路埋桥晃音讯断；

爬冰卧雪终难免，谁不遇冬关节凉。

冰冻三尺水照流，幽咽冰泉冰下走。

天山横亘千万里，民生多艰长太息。（注33）

惊梦上帝发慈善，先谋生活后生产。

砸锅卖铁修路桥,筑巢引凤桃李园;

再挖“地窝”是羞耻，家家户户盖砖房。

只问马儿不问草，千匹天马也跑光;

戈壁母亲穷留守，慈悲化作梦空长。

草原银幕

冬坐爬犁雪茫茫,春乘马车花斑斑；

放映电影千百场，银幕枪声终不断。

《南征北战》《地雷战》,

《小兵张嘎》《地道战》；

十年文革八个戏，不看又有啥名堂。

森林里，界河旁，冰山下，草原上，

银幕未挂人爆满，不用买票大家看；

没有坐位自带凳，团长政委也一样。

夜深人静琴声传，草原之夜电影院；

春秋放映传天籁，银幕无边奇音响。

谁为群峰镶金边?神工鬼斧影如剪；

涧水哗哗林深幽，幕外还比幕内恬。

冬看电影戈壁滩，雪花飘洒光柱上；

夜空风吟冬韵诗，银幕枪鸣战地乱。

故事情节虽难忘，依旧贯注正前方；

戏欲谢幕人欲散，方见积雪膝盖满。

未想电视啥模样，少有广播喇叭响；

借书没有图书馆，买书就要翻天山。(注34)

红色书籍满档档，科技书柜已扫光；

全州书店独此家，岂有分店戈壁滩。

《参考消息》算秘密，团长政委捏手里；

自古兴亡多少事，自古草根多少知?

东望河边“老牛班”,关押当年“国民党”；(注35)

间有知青”黑五类”,不分日夜作”陪伴”。

人人真情”悔悔悔”，风烛残年活受罪;

天天违心”错错错”，金色年华蒙污水。

早要请示晚汇报，白天劳动加检讨；

是非混淆天无日，人妖颠倒地发毛。

谁编谁导谁在演？草原银幕文革篇；

冬长夏短春秋在，冰河西去自问天。

春风化雨

土房土墙歪门窗，难挡寒风桃李园；

原本不当教书匠，何忍孩子渴望样。

门窗如旧学风换，不顾额纹鬓染霜；

道德文章道德心，春风化雨禾苗壮。

山沟飞出小金凤,边境走出大学生;

谁知教书老园丁,末代高考落榜生。（注36）

身教言教觅真由，顷顷才林志方酬;

滔滔冰河清如许，巍巍雪峰是源头。

北疆桃李个个芳，不负当年温州帮;

跋山涉水感师恩，屯垦戍边挑大梁。

春风竞度玉门关，今非昔比面貌换;

青春无价唯不悔，春满华枝在边关。

烽烟突起

蹉跎岁月群峰立，放荡不羁孤水激；(注37)

皑皑雪峰鸟无迹，冉冉红霞燃千里。

当年玄奘翻嶙山，取经之路冰大板；(注38)

乾隆派人凿冰梯，连接南北为换防。（注39）

今撤夏塔为备战,幽谷闲听山风慷；(注40)

松涛河涛如交响,悲壮激昂荡山梁: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

仰天呼气兮，成白虹。”(注41)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注42)

古风未闻拘平仄，天籁不循格律章；

山外有山山连山,古道古松古风唱。

冰冻三尺硬卵石，千镐刨出地窝子；(注43)

半穴半屋地窝子，冬暖夏凉陪游子；

大地当床天被子，风霜雨雪伴游子；

父母健在亦远游，隔山隔水思游子。

阳光半透地面窗，正对语录主席像；

墙脚还有坎土镘，屋主原是温州郎。（注44）

烽烟突起“苏修”狂，染指北疆好河山；(注45)

男儿报国正当时，游子擦枪射天狼。(注46)

毒领风骚

冰山环视独奇葩，冰河围观众异花；

姹紫嫣红烈日下，绿野甘心衬托她。

梨花白连樱桃红，青黛绿接黄鹅绒。(注47)

奇花异草藏险处，人不知晓鬼不出。

日光烁烁正结果,锋刃痕痕渗白乳；

众人恭采一小杯，晒干变黑百号土。(注48)

毒领风骚罂粟花，鸦片战争就因她；

以毒攻毒虞美人，医药神效也是她。

是福是祸游子种，爱恨交加君自重。

荷出淤泥而不染，人入毒丛终不沾。

林海伐木

滴水成冰鸟飞绝，仰望山林脚踩雪；

腰扎麻绳斜插斧，风口如刀面如割。

一棵巨松横眼前，谁知躺了几百年？

老树已朽形不改，虽死犹抱青山怀。

梢上根下迎坡吼,大树未倒锯先抽；

去枝削丫粗圆木,乖乖下推冰道口。

前仆后继冰道滑，木材如流堆如丘。

绵绵天山大林海，背靠青山何愁柴？

未见上山把树栽，车车原木下山来。

莽莽林海深无边，热血青春悔对天；

多少大树斧下倒，多少林木已化烟。

有悔无悔谈青春,知青知情皆知音；

是对是错说蹉跎，纵然知情不解铃。

道不清，不解铃，树欲成材盼甘露；

不解铃，道不清，放下斧刀多栽树。

井下有井

“五?七”干校刚结束,手捧调令到“地府”；(注49)

盔灯一盏照三尺，暗无天日掘“坟墓”。

井深三百八十米，断胳少腿见尸体；

泡崩塌顶瓦爆起，生死悠悠无定期。(注50)

闪闪乌煤滚滚流，不带阴魂不带愁；

熊熊火焰送暖意，蓝蓝幽灵舞如泣。

一个地窝百张”床”,此伏彼起咳漱痰;

群居老头黑又叟,人间地狱藏深山。

政委视察到煤矿，弓身地窝巧碰上；

斯文小伙犯何罪?政委诧异问矿长。

没有犯罪再改造，白纸黑字有档案；

振振有词分矿长，一板一眼忙搭腔。

游子自言温州人，一颗红心到边城;

曾因嘲笑指导员，一纸调令下矿井。

误入”歧途”变“犯人”,一笑跌落万丈深；

井下有井井连井，一脸煤灰洗不净。

政委听罢笑转怒，即令同车同回府；

同是天涯沦落人，奇遇何必曾同路。(注51)

山外接山山外山，井下连井井下井。

不识天山真面目，只缘人在山高处。

横看成岭侧成峰，苏轼缘在庐山中。

如今直入天山腹，东坡惊呼真面目。(注52)

政委返京不再回，鬼使神差又轮谁？

安全生产重如山，囚犯是人不是鬼。

高原急诊

前蹄腾空马长鸣,原遇冰河马蹄停；

大叔对岸牵缰紧，求医心切逼马行。

怀抱药箱跪抓鞍，马踏冰河人冲浪；

出水蛟龙马跃岸，心有余悸回首望:

横空出世冰河狂，惊涛依旧怒拍岸。

人在河边天在上，不为救人死不干。

俯不见底长峡谷，仰难望顶羊肠路；

才过冰河又攀山，忐忑踩云身前俯。

夕阳西下马欲拴，忽闻毡房惨叫响；

游子心颤惊冷汗,产妇阵痛遇难产。

刚出校门头一桩，臀位难产今遇上；

抢救设备全没有，护士助手成奢望。

雪夜转院少胜算，山高路险难生还；

两条性命系手上，就地接产不容缓。

不管三七二十一，分秒必争不迟疑。

呱呱落地男婴啼，划破雪夜冰河泣；

姗姗来迟小巴朗，丈夫喜悦又破涕。

产妇停呻声声谢，游子恐慎如烟灭。

夫妻双双闪泪花,念念不休念”胡达”；(注53)

东方欲晓正欲归，又对游子念”胡达”。

边疆从医十多年,不闻铜臭医患间；

一分诊治九分情，次次诊治用爱心。

阔别边疆虽多年，过年过节仍挂牵；

多少问候边疆来,兄弟姐妹情绵绵。

天涯惜别

一腔热血化朝霞，千里冰河映风华；

风华如卷河传唱，秋波抚筝曲犹颤。

雨后彩虹舞翩翩，破茧方知蛹化蝶；

沙卷大漠西风烈，千锤百炼钢胜铁。

不是顶天英雄汉，也无掷地豪语响；

有血有肉温州帮，不负江东父老望。

旧人旧事诉衷情,古风古筝吟知青；

未告已知分别心，雪峰冰河遇知音。

山托月光送游子,送君送到安澜亭；(注17)

河劳清风送游子,送君送到安澜亭。

月耀青马蹄欲行，别友执手言不尽；

回首挥别小巴朗，“洋缸”出毡挥头巾。

奶酒淡淡微透光，别时绵绵送暗香;

醉虽成欢惜将别，别时银河零星闪。

涛声依旧人将走，月随游子照如昼;

千呼万唤终无应，回首青春她不走!

君不见,已化界碑界河口,当年青春好枪手。

已化渠水灌绿洲，当年青春挥镐头。

已化麦浪天涯走，当年青春驾铁牛。

已化水草铺荒漠，当年青春牧马溜。

已化白杨指蓝天，青春长城锁风口。

已化幽蓝薰衣草,青春浪漫芳邂逅。

已化朝阳融冰河，青春奔放人长久。

已化桃李压枝头，青春穿越丝路秀。

月送游子东南走，青马十里一回头。

纵是无缘再重逢，冰河琴歌水长流。

风送游子东南走，青马五里一回头。

不见冰河但闻歌,筝鸣随风新乡愁。

冰河归来

马踏冰河冲浪来,乘风披月回东海。

阔别故乡十二载，唯有乡音终不改。

逐梦远征,碎梦返程。青春西去,身无分文。

心比天高,命如稻草。高涨瓯潮，戏如自嘲。

没有户口当“黑人”，没有住房流浪人，

没有工作失业人，“三等公民”有其人。

冰河归来变浮萍，恍如隔世漂市井。

中国心,支边情,瓯江犹见安澜亭。(注17)

安澜亭,澜不安，时涨时落何时平？

何时平？平何时？涨落欲静风偏紧。

君自冰河来,万里天山外。

天蓝蓝蓝出蓝色胸怀。

水蓝蓝蓝出蓝色情怀。

歌蓝蓝蓝出蓝色心怀。

君自冰河来,万里天山外。

清风拂面，困惑犹在。

月光抚头，迷茫照来。

奶酒垫底应万酒,管他冬夏与春秋。

君自冰河来,万里天山外。

纵然失落，绝非示弱，

冰河情怀，卷浪重来。

惊涛骇浪，万马奔来，

乱石穿空，雪浪叠拍。

江山如画，心系天外，

雨过天晴,云帆济海。

风华依旧，热血犹在，

全新年代，再创未来。

一会晴，一会阴，三起三落邓小平；

“让孩子们回来吧”,潸然泪下千万人。（注54）

大学校长企业家，律师教授你我他；

人民教师和医生，不乏一代老知青。

归来欣闻金凤凰，高原走出副师长；

末代高考落了榜，如今率众新战场。

凤凰涅槃于沧桑,重整旗鼓理河山；

温州精神温州人，团场首盈翻身战。

“暖棚越冬”喜洋洋,从此雪地不放羊；（注55）

干好干坏不一样，笑看麦田千重浪。

远在塞外常忧国，高居庙堂当忧民；

亦曾寄语再抖擞，筑巢引凤曲更新。

走马观花知青史，褒贬不一各有词。

揉断琴弦故事多，冰河筝鸣难沉默；

隔山隔水不隔心，心有灵犀乃知音。

君不闻，一代知青,一代部落。

东南西北，散见部落，

春夏秋冬，散见部落。

兄弟姐妹，没有血缘；

没有血缘，但有部落；

纵有部落，远离父母。

不甘失落，青春拚搏。

中国特色，知青部落。

前无古人，一代知青。

后无来者，一代部落。

五十年代，六十年代，

七十年代，一代一代。

上山下乡，大地神州，

历史如潮,迁徙惊涛。

血气方钢,风华正茂,

卷进黑土，卷进大漠；

卷进森林，卷进边境；

卷进山川，卷进草原；

卷进海岛，卷进沙暴。

计划经济,国家政策,

国有选择，人无选择。

稳了城市，曾经知青；

为国分忧，曾经知青。

少有浪漫,但有胸襟。

少有回报，但有伤痕。

不负历史，青春透支。

书写历史，青春早逝。

几多精英，曾经知青；

多少底层，曾经知青。

学业荒废，曾经知青；

下乡下岗，曾经知青；

百味杂陈,曾经知青。

青春安在？曾经知青。

市场法则，不怜弱者，

体制转换，历史转折，

国无选择，人有选择。

时代“弃儿”,屡遭折腾,

改革“包袱”,屡弃屡拼。

卅年河东，卅年河西;

劫后余生，物换星移。

水能载舟,水能覆舟;

成亦知青，败亦知青。

一代部落，岁月留痕;

一代知青,时代遗音。

琴系知青剪不断，曲随浪翻理还乱。

剪不断，理还乱，断，断，断。

理还乱，剪不断，乱，乱，乱。

不剪不理任自然,青春绝唱任自赏。

风言自由,水言自柔。

天言自高，地言自厚。

山言自刚，人言自强。

大千世界，何以自忧？

紫气东来，何以自求？

西边日出，真理自首?

边界血划线，大漠骨露眠；

惟见西迁徙，鲜有东归田。

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后人;

子子孙孙活界碑，世世代代守边境。

雪山峰高险，林海松涛紧；

冰河水连天，长流泪不尽。

屯垦戍边数千年，岁月深埋谁知情?

风雨过后艳阳天，牢骚太盛扪心问。

梦枕冰河

梦枕冰河听筝鸣,天涯海角若比邻；

青春不归夕阳红，屯垦戍边水留声。

过客无意闻水声,游子有心随筝鸣；

丝竹不解冰河语，松涛当和长筝曲。

功过是非已化烟,悲欢离合情无边；

屯垦戍边千年史，建城戍边大幕启。

当年军垦第一犁,曾梦绿洲拔地起；

今朝人居范例城,昔日飞沙走戈壁。(注56)

草原之夜绕琴声,月色醉人谁传情？

可克达拉添新城，筑巢引凤舞伴琴。(注57)

天山天堑逆天路,艾青难寻野马渡；(注58)

龙盘山旋穿云过,果子沟藏丝绸路。(注59)

青春幽灵应犹在，姐妹兄弟容已改；

水底天心万倾愁,赛里木湖泪不流。(注60)

没有梦想混日子，少年十七如古稀；

追梦不息梦开花，人过古稀胜十七。

岁月皱肤莫皱神，勿令焦虑扭心灵；

艳容红唇诚如金，青春定义宜从心。

想当初天山脚下屯垦戍边

一腔热血化朝霞染透伊犁河西

看今朝神州大地跋山涉水

千里单骑踏夕阳写满诗情画意

云边骑侠觅知音，瓯居海中蛮多情；

红日煮海论青春,杨梅泡酒话知青。

江南烟雨水墨景，妙雨连珠配诗文;

浓妆淡抹无雪峰，心存高原别样情。

汗腾格里已俯身，正邀冰河再抚琴。

冰河放歌一首首，新谣新曲琴悠悠；

冰泉冰泉冰下流，新疆新疆新乡愁。

老夫聊发少年狂，仰头俯身后背囊；

红衫黄盔双轮旋，夕阳正照玉门关。

酒酣胸胆尚开张，两鬓微霜又何妨；（注61）

笑傲江湖调好档，遥望西北翻天山。

闻惊雷,劈云海；撩雪崩，鬼神呆。

冰河源头雪峰来,志存高远千里外。

雪峰雪犹泻，冰川冰挂帘。

携冰雪，金石踩；越云崖，穿林海；

流戈壁，敞胸怀；走草原，百花开。

天蓝水蓝歌也蓝，天长水长歌也长。

岁月如歌不如歌？青春奔放冷冰河。

一代风华一代歌，热血风华热血歌！

瓯越儿女天山情,冰河琴歌只为情。

低吟深唱唤知青，冰河筝鸣不争名。

不争名，只为情，高山流水觅知音。

子期不归谁听琴？冰河两岸老松林。

附后记:数踞云盘,古风今唱;班门弄斧，诚恐诚惶。歪歌歪唱，真话真讲；不慎冒犯，乞笑海涵。

注释：注1：高原,这里指昭苏高原，河，指木扎河，全称木扎尔特冰河，木扎尔特，突厥语，意为冰河山口，河水奇冷。木扎河，发源于天山，位于昭苏草原西北缘，西流异国。

注2：古草原石人是石雕人像或立坟墓前或随葬墓中。昭苏县古属乌孙国。

突厥族是我国古代少数民族，游牧在阿尔泰山一带。6世纪中叶开始强盛，吞并邻近部落，于西魏时建立政权。公元年分东突厥和西突厥，17世纪中叶先后被唐扫灭。

注3：巴郎，维语，孩子。纪念章指“文革”中流行的毛主席纪念章，少数民族极为喜爱。”热合买提”,谢谢的意思。

注4：手盖碗，客人示意主人已经喝够。“肚子胀”，少数民族一种生硬的汉语表达，意为不痛快。

注5：“洋缸”，维语，妇女、老婆的通称。

注6：哈玛，哈玛斯，维语，全部、所有的意思。

注7：天山之父指汗腾格里山峰，位于天山山脉西段，木扎尔特冰河附近清晰可见，海拔米。

注8：三山指天山、昆仑山和阿尔泰山，阿尔泰山古称金山。烟尘，古边疆敌人进犯时的信号。”两盆”,北指准葛尔盆地，南指塔里木盆地。

注9：屯垦，驻兵垦荒。屯垦戍边，指以国防为主要目的而实行的土地开发利用形式。即在国土边疆军事要地，以驻军和移民开垦荒地，种植粮食等作物供需军需给养，兵农结合，抗御外敌侵略。

中国在西汉时期根据晁错的移民实边的建议，募民垦耕北方边郡，开始屯垦戍边，制定政策，建立制度，设置机构和官吏，专使其职。晁错（音chaocuo），今河南禹州人，学贯儒法，汉景帝时为内使，后升迁御史大夫。

屯垦戍边是中国历代政府治理新疆的主要国策，从公元前年至今已有多年的历史。

注10：格登山碑位于昭苏县西60公里的格登山上，建于年,乾隆撰拟碑文《平定准葛尔勒铭格登山碑》,记载了清军平定准葛尔部首领达瓦齐的经过和战绩。碑的正面用满、汉文,背面用蒙、藏文。

注11：年，年过6旬的左宗棠奉命率清军分3路入新疆，征战途中命士兵抬棺前行，表示誓死抗俄收复伊犁的决心，迫使俄国将伊犁归还中国。

注12：林则徐谪居伊犁惠远期间向伊犁将军布彦泰献策修建湟渠，布大喜。年林则徐解囊捐资，亲率锡伯营兵丁和民工前往阿勒朴斯龙口工地，历时4个月，用工10万。次年开垦荒地20万亩。数百年来，绵绵数百里的湟渠沿途田野绿油一片。湟渠如今已改名人民渠。

注13：生在井冈山……屯垦在天山的诗句广传天山南北，指新疆生产建设兵团。

注14：王胡子是王震将军的外号，当年王震率军在新疆剿匪时妇孺皆知。妖霾比喻疆独分子。

注15：琴台，现在武汉市汉阳区，已列为旅游景点。

注16：凤尾指凤尾鱼，又名仔鲚，温州名特产，因其尾部分叉，尖细窄长呈红色，如凤尾，故又叫凤尾鱼。每年农历三到七月，由浅海溯江群集江心屿四周江面产卵、孵化。

注17：瓯江边的一个百年老码头。年11月5日，位温州首批支边青年在安澜亭老码头乘船，北抵上海后换乘西去的列车。到乌鲁木齐又改坐大篷车冒风雪分赴石河子农八师和伊犁农四师，经短训后分配到各团场、连队，分别当了老师、医生、机关干部和农工等等。

注18：巨轮，当年开往上海的工农兵轮。

注19:昭苏盛产“腾昆仑，历西极”的天马，被誉为中国天马之乡，昭苏也是古丝绸之路的通道之一。

注20：西方指边界以西原苏联的那伦科尔镇。当年所有连队夜晚没有电力照明，团部机关照明依靠水电，严重不足。

注21：位于瓯江江心寺大门两旁，宋王十朋的叠字联,方介堪书。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潮长长，长长长，长长长消。（云zhaochao,zhaozhaochao,zhaochaozhao散;潮changzhang,changchangzhang,changzhangchang消）大意是每天出现朝霞，又随之散去；潮水常常涨上来，又随之消失下去。

注22：钟槐哨所，坡马的一个年代久远的老哨所，原位于中苏边境线，第一代老军垦巡逻护边之用，后以电视剧《戈壁母亲》里的一位军垦战士命名，已列为红色旅游景点，苏联解体后现位于中哈边境线上。

注23：雪雕，风雪中卫边的军垦战士。

注24：指一号界碑，又称大清一号界碑，清光绪七年（）根据《中俄伊犁条约》而建，从现在的四师74团的纳林果勒山口到伊犁东北喀尔达坂共建了33处界碑。立碑时因清政府官员未到现场监督被俄方向我方挪进20公里，由此形成了40平方公里的争议区。

注25：赫秃，原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光头。年5月26日，一伙暴徒在原苏联驻伊犁领事馆人员的策动下，在伊犁发起暴乱，他们手持武器，攻打中共伊犁自治州委、州人委机关，打伤州委副书记、州长和公安局副局长，抢去一批档案文件。这起反革命武装暴乱很快被镇压。

注26：坡马，突厥语，军事要塞，古城遗址在木扎河东岸。

注27：团场初建时，有汉、哈、维、回、蒙等五个民族成员，少数民族占团场总人口的30%。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转业复退军人和支边青年。

注28：表里山河，泛指外有河，内有山，地势险要。《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战而捷，必得诸侯；若其不捷，表里山河，必无害也。”这里的山指太行山，河指黄河。

注29：二十万行指柯尔克孜族（国外称吉尔吉斯，如吉尔吉斯斯坦国）著名民间英雄史诗《玛纳斯》，世代口头传咏，分八部，二十万行，流传于中国新疆、原苏联和阿富汗柯尔克孜族聚集的地区。通过玛纳斯一家8代的遭遇，叙述了柯尔克孜族抗击劫掠和争取自由的经历，歌颂伟大爱情，并反映生活习俗和意识形态。《孔雀东南飞》，原题为《古诗为焦仲卿妻作》，是中国文学史上首部长篇叙事诗，创作时间大约东汉献帝建安年间，作者不详，多句，多字，是中国汉乐府民歌中最长的一首叙事诗。

注30：军舰，比喻行驶在麦浪里的联合收割机。

注31：昭苏地处高原，紫外线密，日照时长，小麦品质独特。

注32：冻前指封冻前，大雪封山，加上没有公路，交通中断近半年。

注33：民生多艰长太息引自屈原《离骚》，原文为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注34:伊宁市文革中唯一家新华书店在斯大林大街，从坡马到伊宁市务必翻越天山。当年单程一般两天一夜，现在当天到达。

注35:生产建设兵团组人员中有许多来自原国民党部队的起义人员，但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批斗。

注36：末代高考指文革前最后一次高考。

注37：孤水指夏塔河。

注38：当地传说玄奘西天取经途经夏塔(夏达)冰大板。

注39：这几句都是指夏达古道。夏达，又名夏塔，蒙语阶梯之意，古西汉边关重镇，清朝时期是伊犁同南疆官兵换防、物流的重要通道。西距坡马大约40公里，地势险恶，已列为旅游景点。

注40：年，中苏关系急剧恶化，因当时边境斗争需要，除边防站外，边防团场几乎全线撤至夏塔河。

注41：作者荆轲，荆轲入秦前，在易水与太子丹的壮别歌。

注42：《大风歌》作者刘邦，他当上皇帝后，于公元前年，出兵东征，凯旋经沛县，邀父老乡亲，在酒席上吟唱了《大风歌》。

注43：地窝子，挖地三尺，夯土砌墙盖棚，半洞半屋，冬暖夏凉。

注44：坎土镘,新疆维族世代使用的劳动工具，形如镐头，但头部不是尖的，而是椭圆形。可用于开荒、耕种、除草、清淤、装车等，具有锄头、镐和锨等多种功能，又称万能工具，在新疆普遍使用。

注45：烽烟指珍宝岛事件。我国和原苏联因珍宝岛的归属问题于年在岛上发生的武装冲突，中国军队获胜。两国关系正式破裂。

注46：天狼，此借喻侵犯我边境的“苏修”。参见苏东坡《江城子?密州出猎》”西北望，射天狼”句。

注47:指罂粟花花瓣的各种颜色。

注48：鸦片代号号。

注49：“地府”：指煤矿，下同。

注50：年春，石河子南山总厂小沟分矿瓦斯爆炸，死86人。

注51：本文中的政委曾留学原苏联，导弹专家，“文革”中从北京“发配”新疆，年奉调回京。

注52：参见苏轼《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注53：胡达，维语，上帝，菩萨。

注54：在一次紧急中央知青工作会议上为知青是否返城问题争论不休，小平最后拍板说，“让孩子们回来吧”。这一句话曾经让千万人潸然泪下。中国从此开始了知青返城大潮。见纪录片《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第28集。

注55：“暖棚越冬”是温州支边青年于年首先提出，这个创举结束了几千年的冬季放牧传统，在确保羊群安全过冬、减少牧民劳动强度等方面效果显著，现在全疆普遍推广。

注56：新疆第一座军垦城——石河子市，兵团8师所在地，被联合国命名为“人居环境改善良好范例城市”。

注57：可克达拉市是年3月18日获批的兵团第8座位“师市合一”的城市，同年4月挂牌，由原4师66、68团组建，市政府设在66团，即原清政府伊犁将军府所在地——惠远，市域横跨伊犁河两岸，包括4师63、64、66、68团约平方公里。

可克达拉，阿尔泰语，意为绿色的原野，可克达拉农场即现在的64团。纪录片《绿色的原野》是国庆10周年献礼片，《草原之夜》是其插曲，曾风靡大江南北。

注58：野马渡,又叫雅马渡,位于伊宁市南3至5公里,在伊犁河大桥建成前,来往车辆人马全依赖人工渡轮通过汹涌的伊犁河，伊犁河全长里，东有巩乃斯河、北有喀什河、南有特克斯河交汇而成，河水像脱缰的野马，因此也叫野马渡。诗人艾青曾为野马渡留下了“北上伊犁，南下昭苏”的诗句。

注59：果子沟,北上赛里木湖,南下伊犁河谷,是伊犁的门户,在古代是通往中亚和欧洲丝绸之路的咽喉。果子沟峰峦耸立，飞瀑流泉，松桦繁茂，山花浪漫。果子沟长满了野生的苹果、山杏、核桃等，果子沟因此得名。

注60:赛里木湖坐落在天山北侧,海拔米,面积平方公里,蓄水量亿立方米,是新疆海拔最高、面积最大的高山冷水湖泊，被称为“大西洋”最后的一滴眼泪，也有传说是一对为爱殉情的年轻恋人的泪水汇集而成。

注61：酒酣胸胆尚开张，两鬓微霜又何妨。和前句“老夫聊发少年狂”均套用苏东坡《江城子?密州出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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