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建波静静的河单车去南宁第一篇
北京白癜风价格 http://www.yangguizhe.com/ 今日作家--曲建波 静静的河——单车去南宁 文/曲建波 十一、鹿寨thJulySundayFine歌声,如天籁。揭开黎明的薄纱。听口音,像是日本的中孝介。(编者按:此君在前期日志中被误写为“中孝直”,在此向中孝君表示万二分的歉意。)还是那首《花》。天仍未亮。牛屎街的老何,抹了红花油后,依旧嚷着踝痛。昨晚起,我们已是团队,不离不弃。晨曦的淡淡薄雾,笼罩着的,除了匆匆的我们,还有那静静的远山。如果说夜幕下的桂林是一位娇羞的少女,那么清晨的桂林,就是一位刚刚出浴的少妇,脱俗清新,而又高贵雅致。披着清新的阳光,踏着滚动的钢铁,游走于如脂的桂林。没有国道,没有路标,有的,仅是通往前方的路。伤口已痊愈,健康的身体,即便在搓板路上,也是那么舒服。让我突然有了一种超凡的感觉。如果有条红内裤,我定会穿在外面,做一回超人,我没有,所以做不了超人;如果有条黑内裤,我定会套在头上,做一回蜘蛛侠,我没有,所以做不了蜘蛛侠;如果不穿内裤,我定会穿套骑行服,做一回骑士,我没穿,所以现在我是一名骑士。决定在前方吃早餐,这一不明智决策,让拿着一闪一闪小尾灯的小朋友和牛屎街的老何吃尽了苦头。出发后两个钟才吃到早饭,那是一份并不可口的米粉。老板的早餐摊,一个桶里装满了米粉,桶的旁边,是另一桶粉,毫无差别。没怎么吃饱。欧凤丹,东北一所高校的一个freshman,当我们进入永福边缘的时候,正在田间小溪浣衣,很热心的帮我们接满了饮用水,牛屎街的老何用极短的时间获得了姑娘的QQ号,年出生的老何真有本事,不含糊。乡间小道很是僻静,满眼的绿色,宁静的乡村,听的到那昆虫的细鸣,似乎还有贪睡鸟儿的啁啾细语。队伍快乐又快速的骑行在高低起伏的大山中。在坡顶等了不久,远远落在身后又追上来的老何,似乎开始肚饿,吃光了储备巧克力,又开始大解。我带了水果糖,拿来给诸位分享。小朋友开始整理有些松垮的行囊,绑在后架上的铁筐很结实,两条强力皮筋儿绑着的编织袋也紧凑的贴着,上搁着绿色的军壶。这装满水的军壶,七个钟后,长眠于另一座大山中。继续走。路上鲜有人走动,多的是轮子窄小马达轰鸣的小货车,笨拙的铁皮下埋着一颗拖拉机的心,“突突突”的巨响。我们走在刚能会开车的乡道边缘,互相提醒着,也互相勉励着。这是几天来第一次骑行中有机会聊天,用土族语。一路上,跟水牛聊过天,跟大黄通过气,跟青蛙say过hi,跟鸡“汪汪”过,跟鸭子和鹅说过“哞~~~”,其余的,就是自言自语了。水牛肚子很大,也很圆。另外,水牛粪很大坨。真的很大坨,一顿吃不完,绝对的!不行了,我得休息会儿。牛屎街的老何如是说。前面快要出山了,坚持下。我这么说着,想起了前几天在河南遇到的带着帐篷睡在派出所的湖北高二学生方出山。小朋友不说话,跟我一路轮流领骑。此时正紧跟着我,距我后轮相差不到30cm。正午的时候,我们走出了柏油路铺就的乡道,出的山来,一条水泥路的尽头,是永福高速收费站的牌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我从收费口出来,问小朋友。坏的吧。小朋友有些紧张。坏消息就是,前面的国道改成了高速,过不去,糖也吃完,只能吃水牛粪了。好消息呢?水牛粪有的是~~~~~~~~~骑车休息的当儿,话要贫,才够意思。小朋友遇到美女姐姐格外的兴奋。一蹦三尺高。其实,作为三十岁的我很低调的,喜怒不形于色。牛屎街的老何,在吃过三片西瓜后,磨蹭了半个钟,终于向我们表白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要坐车到我们今天的宿营地:鹿寨。情有可原,第一次骑行嘛。老何的志愿就是把摩托车的马达装单车上。有图为证:昨天在阳朔,小朋友悄悄的跟我说,老何就没骑下来,半道儿上雇拖拉机把他拉出山的。我骑出山好长时间,拖拉机才到,还要了他70块钱。小朋友对自己的体力很是自豪。收费站的姐姐告诉我们有条近道可以到达鹿寨,她指了指通往深山的那座桥,特别嘱咐说,山里的路很难走。收费站的姐姐是我跟小朋友剪刀石头布我输了以后我去搭讪的。长的挺好看,我跟小蒋说。后来,小朋友也悄悄的去搭讪了一番,得到同样的回答后,小朋友心满意足的回来了。突然想起来,其实,有时候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和这个过程中美丽的景色。各吃过三块西瓜后,我们决定进山,走一走被收费站姐姐称为噩梦的山路。晌午的阳光很烈,打在附着尘土的碎石上,鸣起阵阵浮躁的声响,和着这呛人的尘埃。再次整理行李,装满饮用水,顺着收费站姐姐手指的方向,越过三个街区,来到茅江桥前。桥下静静的江水缓缓流淌,在这酷暑中,也倦倦的凝滞起来。看了看身后的城市,转过身,踏上了茅江桥。涌起的热浪,卷着午后的阳光,扑向桥上快速移动的两个黑点。你饿不饿?西瓜吃的胀肚子,不想吃饭。那我们往前骑一段再找东西吃吧。哦。身上的毛孔在燥热夏风的裹卷下,张开嘴大口喘息,混在风中的尘粒,见缝插针的塞进去,高温的沙粒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痛。过得桥,便是遥遥无边的大山。只容得下一辆小货通过的碎石道上,开过来一辆中巴,除了打着哈欠的司机和熟睡的司乘,没有一名乘客。车轮掀起的一阵尘土让蒋言横着带上了上午在无名小镇买的口罩,还有袖套。你看。蒋言开始讲演。咋?好的演说家需要好的听众。路边的溪水有毒。小蒋冲右侧努了努嘴。哇唔!右侧顺山体流下的,是黏稠的乳白液体,流淌在褐色有刺鼻气味的土壤上面,特想测一下它的PH值。快走!我俩同时发出提议,全票通过。三步并作两步行,加速逃离。石基裸露在阳光下,棱形的碎石和山里特有的黄沙充盈在缝隙中,车子颠簸于此。路旁两米多高摆动着的野草掀起的股股热浪,穿过鼻腔灼伤了喉咙。极小心的喘息着。跟小蒋一前一后快速、谨慎又沉默着跳动在山路上,没有方向,未知终点。补充水分是必要的,绝不能感到口渴才喝水,那样为时已晚。除此之外,西瓜是个不错的选择。进山3km左右,未名小店,西瓜的诱惑让我们停下脚步。老板,有没的饭吃?我有些肚饿。老板叽叽咕咕的在嘟囔着什么,我转身盯着小蒋,湖南永州靠近广西,两边的方言差不多,伊能听懂些许。只有瓜,没有饭。翻译官小蒋汇报。瓜多少钱一斤?我盯着小蒋,俨然他就是老板。叽叽。小蒋转向老板。咕咕。老板慢条斯理的回答。八毛一斤。小蒋翻译道。成,吃瓜。不管有什么,先吃了再说。好。小蒋赞同。我手执钢刀把瓜斩,攥刀直瞪眼。好家仔,红心脆沙瓤。一个十几斤的西瓜,跟小蒋风卷残云般下了肚。真是甜在心西瓜,超赞!你猜前面会不会有饭店?小蒋比较忐忑。不会。按照我的经验,这应该是方圆几十公里唯一的瓜摊儿。那我们要饿肚子了。小蒋的眼睛望向前方无尽的路。希望能找到吃的。这种渺茫的希望,只是在望梅止渴。走!充分灌满饮用水后,斩钉截铁的说。道路的恶劣,让我绑上了扎手带,临行前很随意扔进驮包的打拳时使用的小东西,开始发挥它的作用,使我的手腕和手掌保持绷紧状态。路依旧难行,晌午的强光反射在光亮的砂石路上,是那样刺眼,锐化到煞白的道路扭曲着穿梭于大山中。骑行其中,我们是那样的渺小。只有上得每一个小山头,心中才能有一丝的快感与征服欲。偶尔会得意儿的笑。一座山的后面,是另一座山。拐过一个弯道,面对的,是另一个弯道。过度颠簸的道路,颠坏了小蒋的铁筐,颠散了小蒋的编织袋,颠破了小蒋的药水,颠断了小蒋的链条油壶。在随后的内务整理中,小蒋遗忘了他的军壶,在这无人的山上。给小蒋拍的一张失败的照片,竟然是这个军壶最后的特写。横着戴口罩的小蒋,还有戴上围巾的我,蹒跚在路上。满载砂石与木材的货车压过的巨大车辙,占满了道路两侧,中间的道路布满碎石。我和小蒋分列两端,骑行在车辙的印子里,也不时能走一点相对光滑的路途。偶有水迹,便现出泥沼,湿软的泥水含着滑动的碎石,湿滑中暗伏杀气。小心的稳住车把,拉开距离,依次通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就在这极度封闭的深山中,隐藏着一所学校:矮岭小学。孩子们从家中往返学校一次,需要一整天时间,孩子们背着干粮咸菜,千辛万苦的走到学校,开始人生之旅。7月下旬的校舍空无一人,只有两个附近村民晾晒着一些劳什子。大山中的孩子们,甚至多年都走不出去,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他们没有MP3没有PS2没有xbox没有手机,没玩过劲舞团没吃过KFC没坐过BMW没开过生日party没比过老爸,他们有的,只是跋山涉水后坐在冰冷或者闷热教室中渴望的眼睛。矮岭小学的校舍,跟我二十多年前读过的学校很像。包括那“发奋学习,报效祖国”的标语。34km后,储备水源和体力即告枯竭之时,前方高架桥下停着一部拖拉机。如果有的西瓜吃,我们停一下。我对身后的小蒋说,声音嘶哑,说出的话语都带着滚烫的火焰。哦。小蒋不仅渴,而且饿。喂,吃瓜啦。手扶拖拉机手招呼我们。太好了!一根浮在水面的稻草对于垂死挣扎的落水者来说,无疑是命运的一丝曙光。停车,吃瓜。问价格。一块一斤。拖拉机手进行知会。太贵了,八毛!我划价儿毫不含糊。啊,八毛呀,行吧。拖拉机手貌似也没怎么坚持。其实,何止八毛,八块也要吃!跟商家谈判,重要的不是最终的价格,而是这种让对方让步的过程,很有成就感。瓜十斤一两,算十斤吧,一共八块钱。拖拉机手麻利的称好瓜算好钱。远行,能让女人变成男人,让男人变成野人。这话对。一条西瓜,从右往左一口啃过来,再从左往右捋一遍,立现白色瓜皮。一路上,省时和解渴的双重考虑,让我养成此程序。还有多久才能出山?心情有些沉重。你们从哪里来?拖拉机手看着我。永福,从茅江桥进来的,走了35km的山路。我看着码表,报出准确数字。哦,你们还有这么长的路要走。啊?!我跟小蒋同时瞪大眼睛。早晨进城卖瓜,下午回家,路上要走六个多钟头,你们还要三个多钟头才能出去。拖拉机手每天都那么艰辛。现在是三点半,我看了看表,对小蒋说,天黑前一定要走出大山!你车上西瓜能卖完吗?我一边绑扎手带一边跟拖拉机手搭讪。差不多,出山颠坏的西瓜,自己吃不了就扔掉,有时候剩下的瓜没办法只能拉回来。拖拉机手很平静。刚刚我经过的路上,看到路边的村子怎么只有几户人家呀?我有疑。这里不比外面,山里一户人家一个村也正常。他解惑。那怎么生活呀?也不怕么?习惯了,这里晚上都不关门,不是没人偷,是没得偷。拖拉机手依然很平静。现实已让他不得不平静对待任何事情。我顿时对刚才的砍价行为自责和懊恼,我翻遍所有口袋,只找出一块六毛的零钱。这样,我对拖拉机手说,咱们就按一块钱一斤算,十斤西瓜十块钱,刚刚的八块加上现在的一块六毛钱一共九块六,我占你四毛钱的便宜吧。害怕拖拉机手不好意思接,我就把零钱放在了后斗上,跟大哥道声别,继续赶路。满是岔路的山道上,没有路标,甚至没有路人,只能靠我们的直觉前行,走相对较宽阔的路,真正的迷惑出现在一个三岔口。两个分支简直一模一样,我们的意见首次出现分歧。往左走。我说。往右吧。小蒋说。你啃腚?有时候需要苦中找乐。你啃。这小子听出来了。我们俩无聊之极的贫着嘴,一边期盼有人路过。小蒋还为我展示了他傲人的肱二头肌。迷路后的我们,立在这三岔口,贫过后,是死一样的静。偏西的太阳恼恼的照着,身上的汗水因为立足而大把大把的窜了出来。吃到胃中的西瓜,水分和糖分被迅速分解吸收,过滤剩下的液体被安置到膀胱,舟车劳顿后,产生了些许的胀感,就是俗称的尿意。于是转过身,对着路边,掀开上衣,褪下骑行裤前端,小心的拿出身体前端中下部脐下三寸部位突出体表N厘米的一个突起,把握方向,憋着气,过滤后的废液从这个部位排出体外。哗~~~一阵轻松!肿胀的感觉逐渐消失,前所未有的释怀。不禁小小的得意起来。一边吹口哨,一边画圈儿,过滤后的废液排泄到地上,伴随着身体的摇摆和夹着突起物的手指晃动,在地上画着不怎么规则的圆。有苍蝇飞过,黄色的液柱随即改变轨道,尽量准确的对苍蝇进行突袭。黄色液柱从体内经有滑膛线的内壁加速度冲出来,距离地面相对高度约cm的地方,动能加势能转化的能量,使之落地后激起四散的水花,松散的砂石地面,被冲出一个坑后沿坑道外缘洒落一圈,在与苍蝇的战斗中,黄色液柱的落地点向前向左向右不断的改变,由此引得飞溅的沙砾无规则的散开。兄台好雅兴!小蒋不知何时站在旁边。嗯,生活的乐趣在于发现更多的惊喜。我眯着眼,头也不抬,继续瞄着那架苍蝇。哦,我发现了。小蒋似有所悟。用膀胱发现的吧。我继续着战斗。排空体内废液后,我决定两人各沿岔路口前行探路。对了一下时间,大山中手机没有信号,唯一功能就是计时。二十分钟后回来集合。我跟小蒋约定。好。沿着左岔路,前方的路是一个下坡,看不到尽头。满是货车深深的车辙。我决定停止下探。返回原路。三岔口处,我又走回刚刚走过的主干道。无论走哪条岔路,主干道总会有人通过。大约二十分钟的光景,一辆摩托车快速的驶来,我站到路中央,挥着手,突然想起武装到牙齿的装备:头盔、眼镜、头套、扎手带。用最短的时间摘掉眼镜,拉下头套,摘下头盔,素面朝天的打着招呼。摩托车疾驰而过,擦着我。我愣愣的望着车手背影。十几米后,车手居然又停了下来,回过头,警惕的望着我。大哥,问一下道儿,我赶紧迎上前去,车手出生日期明显晚于七十年代,管不了这么多,叫人家一声大哥又不会死人,请问去鹿寨走哪条路?车手打量着我,我在距离他三米的地方停住,给他留出一个安全圈子。前面道走右手边,一直沿着路走下去。车手逐渐放松了绷紧的神经。这儿距离鹿寨还有多远?这是个附加题,车手不回答不会扣分。前方,小蒋探路回来,正往这赶来。车手看到前面又过来一个同样装束的人,二话没说,开启车子风一般消失了。貌似我这幅装扮的确蛮吓人的。越发快速的前骑,无论什么路况,都不停息。西下的夕阳,越过一列徐徐经过的火车,懒懒的照在一条未名河上,大山深处,居然有着如此清澈的河流。仿佛盛夏的午后喝了一杯温温的绿茶,沁人心脾。漫溢的河水,越过整齐的石墩,流淌在石路上,那清清的水,有着和山一样的绿,这山,这水,融为一体。河水掩过慢速通过的车轮时,甩出的水珠,便倏地飞到鞋面,钻入深处。流动的河水,洗去一路的灰尘,疲劳的眼睛,和浑浊的大脑,像是拂过一阵清风,清凉而又惬意。前面依然是高山和险路。山的坡度远远大于济南马山大坡,也远远长于马山。红褐色的砂石考验着勇士pro齿胎的扒地能力,我调到了小齿大飞,走着S形,向山顶冲击。途中甩掉一辆拖拉机。小蒋也在身后逶迤前行。加油呀!不要掉下车。我喘着粗气说,对小蒋,也对自己。我明白,只要掉下来,不可能再骑上去。那辆被甩在身后的铁牛也喘着粗气,马达轰鸣,震动着,咆哮着。轮胎不断的在砂石坡面上打滑,欣慰的是车轮仍然在转动。大腿上缘的肌肉绷的死死,小腿肌肉蹬踏时,爆发出的力量足以让我60kg的体重外加15kg的车重和30kg的行李在这布满红褐色砂石的山坡上前行。鼻孔张的很大,努力的呼吸,飞扬的尘埃和灼热的空气会损伤呼吸道,所以尽量避免嘴巴喘息。汗水溢满头盔的护垫,顺着额头流下来,挂在眼眉。慢慢的越聚越多,终于越过眉毛,快速的经眉骨流到眉窝,之后缓慢的积聚在上眼睑,当汗水打湿睫毛的时候,我感到了汗水对眼睛的刺激。不能擦!身体每一个无谓的动作,都会让我从缓慢爬坡的车上掉下,况且,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布满了汗水和盐粒,包括骑行服和手套。我眯着眼睛,忍受着汗水的侵蚀,作为应激反应,眼中很快布满泪水,来冲刷着入侵的汗液。就这样,在混沌模糊宛如鸿蒙初辟的世界里,我爬上了山。上山来,停下车,用清水冲洗着眼睛。小蒋也赶了上来。还有那辆喘着粗气的铁牛。爬多高的山,就会下多大的坡。下坡的路上形势依然严峻,同样布满红褐色砂石的下山路上,坡很陡,弯很急,右边就是悬崖。不住的互相提醒注意捏闸,注意安全,控制速度。如果上山是大口喘息的话,那么下坡简直是大气不敢喘一口。自始至终捏着后闸。精神高度集中的骑行时,听到了一嗓子振奋人心的声音:看,国道!小蒋指着左边飞驰的汽车,不远处,是铺着柏油的宽阔国道。啊!我们快骑出来了!我也兴奋的大叫。一刻钟后,我们终于跟国道接轨!住下脚,跟小蒋对视了一番,放声的大笑!也放声的大叫!嗷~~~~~~~~~~~~我们出来喽~~~~~~~~~~~~~~~整个山群都回荡着我们的喊声和笑声。我们在放声的大喊,我们在放肆的大笑!74km!74公里!我们终于走出了大山!就在残阳即将彻底落下的时候。路边有两位电信施工的仁兄,奇怪的看着我们,我转过身,问那两个仁兄:问一下这是国道吗?是呀。兄台有些莫名。前面是不是鹿寨?对,大概距离市区15km。电信施工的仁兄对数据很敏感。嗯,这些我都知道,就是想从别人口中再听一遍,高兴高兴。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你知道吗?我们今天有两大幸运。我的时速达到了30km+,大声对躲在我身后力求减少风阻的小蒋说。什么呀?身后传出了小蒋极度疲惫的声音。一个是我们的车子没出任何问题,另一个是天没下雨。我依旧很大声。嗯。如果这两点有任何闪失,我们今天都走不出大山。到达鹿寨的时候,已是八点多,最后一丝光线消逝在天边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城市的霓虹。从早晨八点到晚上八点,跟小蒋粒米未进,吃了一路的西瓜,冒了一路的高温,顶了一路的灰尘。小蒋中暑了!他艰难的挣扎到晚饭摊,不断的喝绿豆冰沙,一碗,两碗,三碗。清凉的绿豆冰沙难解他的酷热,这鬼地方只有米粉和河粉!跟老何汇合。饭毕回到宾馆,老何早就开好了房间。在永福的时候,牛屎街的老何说要找个小姐按摩一下,洗洗脚,放松放松,我很八卦,很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找按摩小姐。嘴巴动了动,还是决定不问的好。只要老何恢复体力,生龙活虎起来,管他用什么方式呢。小蒋挣扎着洗完澡,挣扎着晾上衣服,挣扎着喝完藿香正气水,挣扎着喝完我给他冲的蛋白粉加肌酸和谷氨西氨,终于挣扎着躺在了床上。牛屎街的老何说,明天休整一天吧,我们都累坏了。你们留下来休整,我要继续赶路。时刻表不容许我耽误任何行程。老曲我跟你一起骑。小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明天八点起床。沉默了一会儿,我决定把起床时间延后三个钟头。哦。小蒋又挣扎着昏昏的睡下了。洗完骑行服和扎手带还有手套,刷干净了驮包。分开晾在客厅,吊扇开到最大,明天一准儿能干。走了有生以来最恶劣的山路。6月15日的那次全国车迷挑战赛简直是小儿科,尽管比赛中我获得了倒数第一的殊荣。今天的山路骑行,小蒋和我都是胜利者。十二、合山thJulyMondayFine今早中孝君的单曲演唱会开在了8:00——比以往晚来3h,腕儿越大,来的越晚。闹铃响过之后屋内依然静悄悄,无人响应无人起床,静默N久后,懒懒地嚷:起来吧?又是静寂。九点钟,连拖带拉摇摇晃晃的起床。牛屎街的老何,按捺不住辘辘的饥肠,直嚷肚饿。小店米粉米线的一大通塞进去,已是十点半,光阴每流失一寸,我就心痛一分。离开鹿寨到得柳州,这个重工业发达的小城,聚集了大量的汽车工业,先进的流水线给当地带来的繁荣,从这宽阔整洁的道路上可窥见一斑。烈日的当午,炙热的柏油路燃起气雾一般,前方的路放佛很多水蒸气腾起,海市蜃楼般,近地处似明镜刺眼。行进中不见了老何。小蒋一直在前有节奏的蹬踏,2.1的齿胎在坚硬地面上飞速滚动,发出“唔唔”的声响。瘦瘦黑黑的小蒋身上斯巴鲁的骑行服,一直显得很肥大。老曲,有水没有,我的喝完了。蒋言停下车,摘下ipod耳塞,那小东西自打桂林就挂他耳朵上,让我一直怀疑那是一个ipod助听器。我把军壶递给他,这壶储备水是我们的命根子。是的,命根子。老何呢?别管他,每回都拖后腿,在阳朔就这样!小朋友很有经验的说。等等吧,把他撇这儿一准能晒成腊肉。半个钟后,牛屎街的老何,歪歪斜斜的出现,戴着袖套加腿套,也不知哪个天杀的,忽悠菜鸟级的老何买全了所有专业装备,包括那个蓄电池供电的前灯和那该死的大铃铛,还让他脖子里围了一大块低于18支的廉价毛巾。我在路上休息了一下。老何如是说。我靠,你大爷的,好歹招呼一声呀!腿痛!老何抱怨。我们也是!跟小蒋异口同声。往前走,别停呀!牛屎街的老何此时颇为精神抖擞。广西的崇山峻岭和层峦叠嶂,时刻考验着我们的装备和体力。1.95或者2.1的齿胎和体力相当时,剩下的就只有意志了。明晃晃的阳光从海陆空多角度扑来,热浪冲刷着每一个大口呼吸的汗孔,奔袭耳廓,阵阵咆哮声,一波紧接一波。无精打采的骑行总会产生倦意,那山坡又高又长,耳鸣,眼花,乏力,冥冥中来到了柳州南端。蒋言行李架断裂,我们忙着遍寻五金店时,又不见了老何,回头看时,他尽如所料的又跟一mm聊上了,老何的女人缘,让我等佩服的五体投地,对他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似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我们走吧,别管他了,见到女人就拔不动腿!没找到五金店的蒋言有些出离愤怒。好吧!我妥协了,照此下去一年也到不了南宁。那mm是玩户外的,mm的女儿很可爱哟,两岁左右的小loli,不要见怪撒,怪叔叔要赶时间!我一下去坐车,骑不动了!看来老何着实撑不住了。好吧。老何再不坐车,我们也撑不住了。在一座施工的危桥上,捡了几段铁丝捆绑好小蒋快要散了的行李架。下午两点,经过柳江,吃过饱饭后,小憩片刻,接着上路。午时三刻,烈日肆虐正当时。维持在22km/h,幽灵般游走在柳江无人的街上。血液中大量氧气被借调到肠胃去消化那并不可口的饭菜,引起脑部血液氧含量亏空,导致思维意识几近停滞,严重妨碍肢体舒展,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引发大脑皮层发出闭眼的保护性指令。打了个盹儿,又睡着了,在这行驶速度22km/h的MeridaWarriorPro的单车上。城市中的国道总是那么难找。南外环的路尽头右转,是一座很长的桥,过后是去机场的指示牌,择机询路,找到了去合山的G。每一个山坡都让我莫名的兴奋,尤其爬到坡顶的瞬间,有一种征服后的成就感。自打进入山坳,又迷失了G,沿着没有任何标识的小路,欢快的跃动,心情舒畅,国道此时已经不重要,条条道路通罗马,山间小路也别有一番风景。偏西的阳光层峦罅隙中灵巧穿行,洒落一地细碎残阳,田间仿佛披上一层黄金衣裳,水牛舒缓踱步在黄昏的乡村小路,村民赤足走在窄窄的田埂上,山涧溪水雀跃响铃在耳旁,庄户炊烟袅袅随风轻飘扬。幸福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跟小蒋穿行在崇山峻岭中,傍山而辟的山道,夜幕降临后,愈显狰狞,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眼疾决定我不能夜骑,白天我是一匹奔腾的野马,而夜晚我却只能是一头被蒙住眼睛的驴子。唯一可看到的,只有前方长途车的大灯。双眼几近失明的状态下,哆哆嗦嗦来到合山收费站。距离合山市区还有15km,从上一个城镇到这儿有30km的路程,方圆几十公里不见人烟。继续走,紧盯后方车灯在小蒋骑行服上微弱的白色反光,快速的盲目的骑行在狭窄的双车道上。早已感觉不到何时上下坡,此刻,我是一个盲人,唯一明了的,就是对春妮的思念,和对生存的渴求。“路灯!”小蒋的惊呼,宛如惊蛰日平地一声雷,一切生机突现。远方出现整齐的两排光点,就像黎明的曙光,明亮而柔和,同时还带来隆隆的机器轰鸣。兴奋的绷紧肌肉,加快蹬踏频率,疯狂扑向那光点。是的,就像我刚刚说的,幸福永远是短暂的。两秒的快感后,是漫长的不应期,还有二十年的儿女债。当我们最终看清楚那两排光点仅仅是一个车队的疝气大灯时,已经开始会车。刺眼的远光灯照亮了一切,让我从黑暗的极端瞬间掉入白昼的世界。眼前一片白炽,一辆车过后,留给我两道弯曲白线,接着又是白昼和另两道线,NND,有没有职业道德,不知道会车要关闭远光灯吗?!眼睛短暂失明时正高速下坡,平整的道路突然变成碎石,感觉有杂草打在小腿上,忽觉阴风阵阵:我正在偏离公路,冲向悬崖!这是一个急弯,对面的车灯让我失去了小蒋身上微弱白色反光这唯一可辨的参照物。车轮碾压路基缓冲带的碎石,杂草疾速扫着右侧小腿。疾速下坡的刹车和急转均可导致严重摔车事故,但如果不行动只需两秒钟我就会在十几米深的悬崖上空飞行。虽说上帝也会打盹,可死神很敬业。绝望中头脑异常冷静,左向打把,旋即摆正,然后再打一把,摆正。车轮驶离缓冲区。后背冷汗一阵紧似一阵。上帝睡醒了。两秒钟的时间,我跟死神擦身而过。当前方夜空再次出现光亮尘埃时,已经没有了欣喜,有的只是惯性的麻木和不知疲倦的骑行。“离市区还有2km。”没有比从加油站大姐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更加振奋的了!夜骑两个钟后,21:30左右,我们到达合山市,完成计划。我裸露着身体在旅馆的房间走来走去,这里没有文明,只有本能,不需要遮羞布。小蒋把洗净的骑行服挂在空调风口下,空调风干燥,明一早衣服就能干。明天就要到南宁了!既兴奋,又悲伤。明天,将会触动内心深处那份永远的痛!十三、南宁thJulyTuesdayFine今早启程时,天蒙蒙亮,有些晨雾和露水。拐角过去再吃饭吧。我对小蒋说,随后的几个小时验证了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一路骑行,合山市道路不是很好,破旧的柏油路到处是洒落的碎煤,看煤炭的成色,应该专供电厂的电煤。道路上铺着厚厚一层细软粉尘,时有煤车驶过,扬起满天灰尘,崩起煤屑打在身上。就算如此恶劣的路上,还有收费口!简简单单的几个木桩竖在路中央,上面横着一根大梁,同样横在路中央的,是没穿制服不开发票的收费员。在这个神奇的国度,每天都会有双神奇的手伸向别人口袋。路过N个工矿区,愣是没看到早餐摊。这恼人的具有特色的道路!车行广西,步伐轻快。一路上村民在忙着收割水稻,这一年两季的稻子,让大米硬的黏不到一起,掉地上能砸出坑来。一路狂奔,十点左右终于在迁江镇砸开一个米粉店,觅得两碗米粉。却依旧肚饿,一个钟后再次停下,吃瓜先。耳边到处是麻将牌九的碰撞声,还有男人在吆五喝六,大街上做小生意的,大部分是女人。一个男人,东倒西歪的蹒跚在路边,大中午的,这,这么早就醉了?!乡村道上来宾市交警很搞,发现一条标语:酒后驾驶,交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中午时分到达宾阳县城,发现了雷的外焦里嫩的山寨版肯德基:MKC麦肯基!卡上没钱了,给小徐发了信息,一刻钟后,收到小徐短信:已存入元,不够的话再联系。小徐是我在捷瑞单车学技术打工时偶遇的聊城老乡,一名军人。当时他正在DIY一辆山地车,佟老板指着我对他说:这就是要去南宁的那个。初识小徐。7月17日,临行前两天,济南夏季的一个夜晚,小徐打哥们儿,我小徐,出来喝酒,给你送行。穿过中豪斜对面那个芬兰浴的牌子,左拐有几个烧烤摊,一张方桌,两个马扎,两桶扎啤,几十个肉串,光着上身,甩开膀子开喝。小徐很豪爽,也很仗义。军人的特质!那天晚上醉了,真的醉了。哥们儿,要走了,什么感觉?害怕。怕什么?不知道,我真的很怕。一定骑到南宁。一定。哥们儿,活着回来。好。送你一罐军用催泪瓦斯,很猛。行。不要顶风喷。了解。(我曾顶风嘘嘘,吹回来搞得满身都是。)老板,再拿一桶!扎啤喝完了。(小徐年龄比我小,肚子比我大。)凌晨两点结束战斗。摇摇晃晃往回走,县东巷,跟一仁兄结结实实撞一满怀。平头、胡须、面孔凶狠,这三个词不只是形容他。对视了半分钟,仁兄开口了:“怎。。。怎么才来?你龟孙儿!”(这兄弟也喝大了!)“塞车!”(顺水人情做一下也无妨。)“罚一杯。”(八字须的平头兄死拉着不撒手。)“你先来!”(实在不想喝了,要不然很乐意跟酒鬼打交道的。)“好!”(八字须的平头兄很干脆,松开手,仰脖就喝。)继续摇摇晃晃的走。济南夏季的深夜,随处可见喝光的酒桶,和喝多的汉子。出得宾阳县城,爬坡时对面走来一身着绿色迷彩服,头戴丛林帽,手拿马灯戴眼镜的白胖子,上身敞开怀,拄着拐杖,撇着外八大摇大摆摇头晃脑,看这装备像户外。停下车打招呼:“哥们儿,玩户外的吗?”死胖子脚步不带停的:“是呀。”“从哪里来?”“南宁。”“去哪里?”“宾阳。”“厉害!一天就到这儿了?”“。。。。。。第三天了!”死胖子走过去,头也不回的答,依旧歪歪斜斜横着走。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直想朝那张胖脸狠狠的搓上两拳,给他一顿饱揍!下午四点左右到达昆仑关,端木川子介绍说路过昆仑关一定要好好拜祭一下,当年蒋公统帅下的国军第一次取得对日战争胜利的“昆仑关大捷”即发生于此,当年国军在杜聿明将军指挥下浴血奋战抗击日本侵略军,并已死亡两万七千人的代价最终取得胜利。如此重要的战役,历史书却鲜有介绍。国军在抗日正面战场消耗掉了大部分兵力,再也无力顾及内忧外患。英勇的将士,忠魂英烈,就这样默默无闻的长眠于这座巍峨的大山中,长眠于昆仑关。“百战长留连氏血,九攻更轶狄青勋”,蒋公亲笔题字:碧血千秋!历史书,不等于历史。过了昆仑关,进入八塘,一阵莫名的兴奋,快了,快要到南宁了,二塘就在南宁中心!骑行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把蒋言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深山中见到一个军营,远离公路的营区前是一条非常隐蔽的公路,军营外表涂有迷彩迷惑色。七塘、六塘。。。越来越近!深山中的山道早已不知路标,甚至不知道路的尽头通往哪里,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每个20km的“塘”能越来越小,越来越接近南宁就ok。又是蜿蜒曲折的拼命骑行,终于又冲出了大山,找到了G国道,山道的尽头,是南梧公路收费站。已经是五塘!蒋言气喘吁吁的赶上来:你想累死我呀!我只是兴奋的重复:快到了,快到了!沿着刚刚铺就的公路,前面一个牌子:南宁32km。天哪!近在咫尺!此刻是年7月29日18:40,一边骑车一边给缸子、一苇大姐和花椒发信息:我现在距离南宁还有32km!那种兴奋之形难以言表!我们是在20:30,在南宁市区像两只无头苍蝇般乱跑乱撞之后,遇到玲珑的。当时我们迷路,停下车喝王老吉凉茶的时候,老板提醒我,有点苦哟,不过很降暑。我想,这有什么呀,超市里的王老吉还是蛮好喝的,于是一大口下去,哇塞,苦的肠子都青了!眉毛简直都竖到太阳穴上!小蒋幸灾乐祸的旁观,随即把快要到手的王老吉换成了绿豆沙。我的妈呀,这辈子喝过最苦的东西,比中药还要苦。此时我最能体会什么叫做苦瓜脸!“有MM!”小蒋一声惊呼。“追!”我大喊一声。于是小蒋奋起直追,我原地不动,休息一下先,这种追MM的事情,还是让年轻人去做的好。慢悠悠喝完剩下的王老吉凉茶,一哥们儿,皮鞋西裤白衬衣,领带随风飘扬,夹着公文包,赞许的点头:“够劲儿吧!”“真TM够劲儿!”苦不苦自己知道即可,人家问你过得好不好时,你一定要说好。骑上车,小蒋跟玲珑在等我,玲珑骑一辆公路车,一身艳丽骑行服,头盔很不错的说。看来年轻人追MM成功!这小子眼神真好,一下子就看到了这位漂亮的车友MM。玲珑银铃般的声音,和那南宁女孩特有的娇柔音调,听着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舒服。以前每晚都能听到春妮的这种声音,我曾经告诉春妮,我特喜欢她的声音,细细的,甜甜的,是那么的惹人爱恋。玲珑把我们带到东葛路古城路,手指前方:前面就是白沙大桥,过了桥就是金湾花园。我的朋友——南宁“驴之驿”旅馆的老板——端木川子早已等在金湾花园门口,看着我们过来,点点头,说:来了。嗯,来了。我们下车致敬。吃饭去吧。我的双臂起满了小水泡,正在蜕第二层皮,外面的皮肤没有蜕尽,汗水出不来,便在新旧两层皮肤间鼓起水泡,有些痒,于是用骑行手套粗糙的背面从上臂狠狠的往手腕划去,顿时一层皮被带了下来,满手臂的汗水流下。真是一了百了,蜕就蜕了,拖泥带水的挺让人心烦。端木君请我们吃的干锅,是启程以来最好吃的!来,为胜利干杯!今晚,我到达了南宁,从7月19日离开济南,到7月29日到达南宁,历时11天,骑行km,蜕皮两次。一天后,我将去完成我的夙愿,跟往年一样,去看望我的妮妮。来南宁的目的,仅仅是看望我朝思暮想的春妮,一个我爱的南宁漂亮女孩,一个我曾经叫她宝宝的女孩。她曾经说过,她想嫁给我,她还曾经让我来南宁抢亲。春妮,一路上我体会到了你的孤独,我来陪你了,趁现在幕未落时。十四、春妮天堂07308年7月31日星期四晴早起,一件一件,仔仔细细的穿好衬衣,西装,领带,皮鞋擦了又擦。时间还早,在端木君的阳台上坐一会儿,昨天一夜未眠。妮妮喜欢看我笑的样子,可是今天,宝宝,我可以不笑吗?我穿来了你最喜欢的那套西装,亲爱的宝宝,告诉我,我怎样才能笑出来?还记得我去虹桥机场接你的那一幕吗?你也是穿着你最喜欢的风衣,跟照片里的着装一模一样。年,冬夜,虹桥机场。公示牌不断变换,LED不断闪烁,飞机不断延误,胶东半岛的雪灾已经第四天,我在候机大厅踱着步,有点焦灼,又有些紧张。一波波的人们从里走出,脚步或欢快,或匆忙。上海冬日的夜晚,有些冷。终于有南宁的航班降落。我的心也紧紧的揪起,在等待着。我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高举名牌的人们,终在欢呼声中接到了访客,接过对方箱包,欢喜着离开,洋溢着能将积雪融化的笑容。而我的妮妮,还没有出来。见到她会是怎样场景呢?热情拥抱?或者客气寒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个应该是她!一个女人,米黄风衣,高领棕褐色毛衣,深蓝色牛仔裤,黑色长筒皮靴,斜挎白色NIKE旅行包,一米七的样子,头发挽成发髻,用一支银色簪子别住,显得非常干练,细眉大眼,双眼皮高鼻梁,小巧的嘴巴红红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舒服,那么典雅。米黄的风衣裹住身体,却掩不住婀娜的身姿,细细的腰肢有衣带的点缀越发曼妙,腰挺,肩张,首昂,步伐中充满自信。她彷佛一块不可侵犯、不可亵渎的美玉。她在我的面前走过,我有些紧张,嘴巴张了张,又合了上,想停住她,却越发的说不出声。我紧跟两步,却说出了后来一直被她嘲笑的一句话:“请问,你是不是伍春妮?”她转过身,笑了出来,露出了那两颗小虎牙。我紧张的搓了搓手,伸出了左手,半秒钟后,赶快换了另一只,左手却也忘记收回来。“你。。。你好,我。。。我是。。。。。。”还没说完,她挽住我的胳臂:“哎呀,老公,你搞什么嘛!”“我。。。我怕认错你。”“呆头鹅老公,我说过我能认出你的嘛!”“。。。。。。”“老公,你穿西装好看哟。”。。。。。。。“老公,我们终于可以不用电话道晚安。”“老公,两年了,终于可以躺在你怀里。”“老公,钱多多也知道你是呆头鹅了,她让我问候你,还说要跟我竞争呢。”“老公,姑姑很看重你,妈妈也同意了,就是奶奶怕你欺负我。”“老公,以后不洗澡上床,老婆真的会踢你下去哟。”“老公,老婆以后每天教你广西白话。”“老公,老婆现在来上海不放心爸爸,我走了他不得饭吃,给老婆三个月时间好不好?”。。。。。。。“老公,老婆走了,记得来南宁接老婆!老婆等你!”年7月29日,春妮的最后一个电话,待机铃声是张国荣的那首“风继续吹”。响铃很久,春妮疲惫的接起电话。“老公呀,老婆头疼,医生说后脑有个肿瘤,压迫颈椎引起的,要住院手术。”“恶性的?”“良性。。。。。。老公,老婆心里很慌。”“安啦,吉人自有天相。”“手术后老公来南宁接老婆去上海吧。”“傻宝宝,一定。”年7月31日,一遍遍的电话一遍遍的忙音,张国荣一直唱着歌,静静的等着春妮的讯息。而我接到的,却是她31日凌晨医疗事故去世的噩耗!那天凌晨,春妮头剧烈疼痛,家属看护发现后三次按铃,可值班医生及护士没有采取任何急救措施,只是给春妮打了过量杜冷丁止痛后没有进一步治疗,导致春妮心力衰竭,她就这样躺在广西中医一附院冰冷的病床上,孤独的去世,而值班医生及护士甚至都不知道病人的死亡时间以及真正的死因。这天,我心爱的女人,去了。她在弥留之际在想什么?她在想我吗?宝宝,你走的时候,是不是想拉着老公的手?你舍得离开老公吗?对不起,春妮,老公来晚了!跟梁珏约好的时间到了,走吧。我准备了春妮最喜欢的红玫瑰和香水百合。宝宝,这个地方,是让我最心痛的。两年了,我始终不能接受你已经离开的事实,你cm的身高怎么可能躲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盒子里?!宝宝,我再也不对你发脾气了,你不要藏了,快点从我背后出来抱住我呀,呆头鹅老公总是找不到你藏身的地方。老公千辛万苦的赶来,难道就是为了等待失去吗?我捧着鲜花,可我却是一脸无奈,你知道吗,你去世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宝宝,我知道你很孤独,我也是,跟我一起回家好吗?小弟君仔也从国外回来看你了,每当看到他,我总会想起你,你总说你们姐弟俩很像很像。君仔比以前懂事多了,他跟娟娟一直过得很好,他说他也很想念你。今晚,我很累,一整天不想开口,总在回忆我们的点点滴滴,在这个绿城南宁,没有人能打扰到我,我离你如此之近,你一个人太孤单了,我来陪陪你,就坐着,不说话。我趟过了那条静静的河,守着你的小船,安静的看着你,轻抚你甜甜的面庞。你留给我满屋的头发,和一生的回忆。想你!我太累了,快要撑不住,让我休息一下。好想躺在这片草地,睡过去,不再醒来。南宁的夜,很美。你知道吗,我曾经的这篇《天堂》,是写给你的。来,老公再给宝宝读一遍。天堂想在一条只能容下我一人的小舟上躺着。任水流漂向远方。两岸青山绿水。凉风阵阵???你是否到过天堂?可知天堂的朋友可好?当我又见阳光时,天堂已离我而去。那天,我曾到过天堂。“要扎安全带。”开车前,我又重复。“又不是你开车。”李容还是那件绿色羽绒服,感觉整个冬天都不会洗的样子。“当然。”如果我开车,没人能脱开我的规矩。胖子和她坐在后面,三人并排让我感觉后座有一个加强排的人,挤的满满的。深夜,高速,大雨。好困。后排仨有说有笑,倦意袭来,打个盹儿先。渐渐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白光!好刺眼!咦,怎么躺在路上?路面满是汽车零件!车子七零八落,在燃烧。雨在下。副驾驶门开着,我是被甩出来的。跑过去,李容低着头,挤在中间。“醒醒!快走,车祸了!”“扑哧~~~~~~”李容笑的时候就像憋着嘴打嚏喷,总让人不舒服。“波波跟我们走吧,”他们停下窃窃私语,李容对我说,“离开这里,到天堂去,你看,这很容易的。”她伸出手,抓住的却是副座上的人。“好呀!离开这里,就没有了烦恼。”前排很欢愉。感觉他们在往上飘。我想抓住他们,却怎么也抓不住,突然有一种失重感,心里好难过。让我想起那次被卡在电缆沟,进退两难,动弹不得,无法呼吸,充满恐惧。听声音,前排怎么是??????怎么是我!!!我怔在那儿,看着她抓住“我”。“我”在解安全带,可总也解不开。“等等我!”“我”一边喊一边挣扎。“快点儿呀!”他们一边飘一边招呼“我”。如果那是我,那我是谁?!车在烧,雨在下,他们在飘,而我却只是在旁观。他们看不见我。白光逐渐扩散,直到天空全部变成白色。“怎么还不来!”有人嘟囔,“老是迟到!”“他来不了啦,不要再等了!”我告诉她,但我喊不出声,抑或她听不见。姑娘等了好久,直到失望而归。此时,“我”,或者说是“他”,躺在床上,盖着白色床单。“要带我走吗?”他问。“是。”“哪里?”“天堂。”“我走了她会难过,她在等我,而且,我看到妈妈在哭。”“那就祝福她们吧。”“可以不走吗?”“不可以。”“为什么?”“人生是一条单行道,没有重来的机会。”我不知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每个人都是跌落凡间的天使,在离开天堂时,他们选择了忘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天使也不例外。到了凡间,他们就忘了天堂,忘了以前没有喜怒哀乐,无忧无虑的天使生活,代替的是凡人的苦辣酸甜和世俗的尔虞我诈。“昨天做了一个梦。”妮妮躺在手术台上。“梦见了什么?”“想在一条只能容下我一人的小舟上躺着。任水流漂向远方。两岸青山绿水。凉风阵阵???”“天使会做梦吗?”“不知道,反正我做了。”“以前的事情还记得吗?”“不知道喔。”“到医院做什么?”“来做手术,医生说脑部有肿瘤。”“我们曾经认识,还记得吗?”“不记得。手术会失败是吗?”“为什么这样讲?”“因为其它人都看不见你。而且,我感觉我们似曾相识,仿佛认识了好久。”“是的。我们曾经认识,而且你答应过要嫁给我。”“为什么带我走?”“为什么到凡间?”“这里有我牵挂的人。”“人生没有重来。后悔了?”“不后悔,因为我见到了你。”为什么明知一件事做了也没有结果还要去做?为什么只有短暂的瞬间相聚还要赶来?难道千辛万苦的赶来就是为了等待失去?!很多事情压的我喘不过气,不如就跟他们走吧!脱离一切烦恼去天堂,抑或继续留在人间接受煎熬。选择怎样的人生呢?痛苦往往来自比较中。沉思片刻,我想我知道了答案,或者根本就没有答案,有的只是无悔的牵挂。雨还在下,车已不再烧,光也不在,四周又罩在黑暗中。安全带,急救车,焦急面孔,白色床单,亲人。好累。“喂,醒醒!”宝宝的声音。“你怕不怕鬼?”“以前怕,现在不怕了。”“为什么?”“因为我很想念我的朋友。”“他们在哪里?”“在天堂。而我,曾经到过那里。”“为什么不带回他们?”“也许天堂是他们最好的地方。”那是我忘不了的天堂。“宝宝。”“嗯?”“在听什么歌?”“《最初的梦想》。很激昂的,我拿它当闹铃。”“好,我下载来听。”......“宝宝,那首歌叫什么天堂?”“《最初的梦想》!你呀,真笨,就知道天堂。”“嗯,忘不了的天堂。”幕未落,仍有戏!(未完待续) END 作者简介:曲建波,年生人,山东大学毕业,从事证券行业十年,艺术气球行业十年,注册证券分析师,“梦幻气球”品牌持有人,目前开创“鸿蒙宅配”,带着团队进入家装行业。座右铭:幕未落,仍有戏。文学爱好者。征稿启事 《今日作家》以发现作家、培养作家、展示作家、宣传作家为己任,为繁荣社会主义文学创作而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各种题材、各种体裁、各种风格、各种流派的小说、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报告文学、文学评论等各种形式的作品都在征稿之列。 征稿要求 1.小说、散文、杂文、随笔、报告文学等文字稿每篇一般在字左右,特别优秀的可酌情放宽,但以不超过字为宜;诗歌等分行型作品包括多首组控制在行以内; 2.来稿一律以电子文本为主,谢绝纸质稿件。每篇来稿,请在文末添加字之内的作者简介,并配作者照片一帧; 3.投稿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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