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廊道

趟过时光廊道

记忆业已固化为黏土方格

我赖在这儿。我的爱玉化成望乡蚌壳

廊道悠长，麦草张开巨大的帆

我们就坐沙岸一边做爱，一边等待落日

趟过时光廊道

父辈趟过的河还在

掩埋我胎衣的那片树林

对不起！我不敢触及河与树

她拍打时光时，会掀开数不清的伤痕

而沙造林，像老人欲言又止

述说着昨日的窘境——

因为秃顶，总想把草色举过头顶

因为寂寞，巨大的空白种满蒿香鸟语

趟过时光廊道

阳光在海子边抖落了锈色

长沙的爱是热烈的，起伏的胴体充满旋涡

廊道窄窄的尽头，她交出了全部

——落红点点滴滴，蒹葭郁郁葱葱

不好意思道出。鞋窝里装满了爱

我与她在腾格里大漠纠缠

稻草沙拐枣都被压弯

趟过时光廊道

听到一个小女孩在沙梁上高喊一个小男孩

左手的左边是秋千，右手的右边是木马

一边追，一路尖叫

循着栈道追赶落日，在驿站歇歇脚

累了就到大井湾看星星。让时光雕下你和我

倘若还有什么，一定是

风在你的绿罗裙上掸了几下

划出一道跨越时空的弧线

★摘星小镇

尝读诗仙《夜宿山寺》“手可摘星辰”句，初未之信。

戊戌季冬，予为避油垢之劳，偕沈君东游。及至南湖二十余，倏闻漠中车喧声嚣。时是隆冬，茫茫茅山，现此异象，引人骇至。予安步週之。既至，第见浩渺漠野，瓮盎铁器，诡异万千。橐驼昂首，赤兔起蹄，麋鹿呦呦而鸣，青鸟喈喈欲飞。销魂是圆球硕大灌顶，牛角状物，列如崪岫朝天。兹圆穹十余，殊蔚为壮观。予诧而出，会苏山客栈，主人隔篱呼酒，未饮。问其详，曰：摘星小镇。予因是始信。

噫嘻！撮尔一隅，黑子弹丸，似远去代迁，化为浮埃。今霓之舒袖浩歌，瀚海绘蜃影，何暇摘星之异哉！

▽一

在冬雪还厚

在启明星未陨落前

我不会离开小镇

我不离开，不离开

星空藏着我的心

爱繁花似锦，像星宿永不凋零

别怀疑，触摸到了

钢筋混凝土也会产生诗意

梭梭和白茨都有被宠幸的一生

它们以阳刚取悦鸟群，勃起小镇的人

以芨芨草戳破忧伤，用暴风熨平不幸

在虚无之境画圆取悦自己。后者更像命运

其实大漠也不甘寂寞

就像阳光特别喜欢轮换风景

隐居的黑甲虫，发情的黄骆驼也在列

未开花的沙米别遗憾，你附在艺术家的袖袍里

▽二

犄角也是醉心的一部分

香蒿篷稞酸胖沙枣,好色的人都动过念头

雄性的戾气没有顶破天,暴突的棱角

是遗落于她香肩的装饰,意外让她颤栗

列队，向上，迎检

几何形状承载三千宠爱,

沙纹是倒淌河的遗韵，芦花是她负心的荡漾

天有多蓝，沙就有多纯。沙鸡、沙狐、沙鼠、沙蜥蜴……

我所知的动态美，不过是一场阴谋的铺垫

在小镇，花魁当属双眼皮的星星

夜色如眸，银河长发及腰，流星深情的一吻

不忍摘下，除了她，谁能在苏武的顾盼里

朱砂般，守贞沙乡数千年

★《张连卖布》

樊氏泽民，掇拾散佚民歌百部，拟以经史子集纪其回目，报陇上非遗，庶免沦没焉。《卖布》宗伶人张舍尔传唱，眷歆编录，摭成《民勤民歌》，厥功可谓殊闳。

《张连卖布》缔构足全。传布衣张连，嗜赌，赖已成性，将父母遗留之赀输得精光。某日，妻四姐娃织布三丈，唤其易棉，孰料乃夫须臾败输殆尽。妻忿詈诘问，夫巧舌如簧，百般狡辩，略无懊悔．四姐娃心灰意冷，旋悬梁自缢，幸被邻舍王妈解救。孺人劝张连戒赌，张目妻悬梁之举，奋誓戒赌，终吐肺腑之言：“我的贤良的妻呀，夫张连给你赔罪了!”感情真挚，催人泪目。

本某慨而以诗，殆是据取樊书，以裨曲传之阙，故序之云耳。

★其一

小曲戏里的阳光

比脚下的田野多一点

在男女主角热切的对视中

布匹与帷幕都会露出温柔的曲线

不爱听戏的我是藏得最深的戏迷

买卖着喜怒哀乐。卖布，卖布……

每一处曲段都被贩卖成伤心

男人和女人各扯一头

一部戏，用情节抬高了天空

一匹布，用“行无常”恐吓我的爱憎

张连，狗日的成功收买了那些无衣者

今日，阳光将泪光逼到浓处

掸尽二胡丝弦上的积尘

我触摸到了四姐娃的狡黠

曲终人去

秋天像一匹彩缎再次摊开身体

我们哼着唱着，不成调

王妈的箴言，救活了多少春花秋月

▽其二

是的，爱的希望已输精光

布匹绕上梁头，套牢神的脖颈

王妈的翅膀掠过悲剧的瞳孔

只为抢救高潮。是的

在锦绣远方，救赎是一种圣洁的意象

卖布……卖布……

在凸起的吆喝声中赔罪

在凹陷的印花中忏悔

它想告诉长出翅膀的戏迷

浪子是金色的

父母和票友一回头

眼泪就会哗哗的流

一匹布一团棉花相伴多年

质地相同，因果相同

赌徒下注的胆量相同

把情节纫入生活

织成斑驳伤心的冲突

不良嗜好迅速燃烧

汹涌而至的欲望将“贼杀的冤家”

引入歧途，从此四姐娃的命途凸凹不平

只得把爱情密集的卖出买进

其实一匹布的经纬

织在一起就是完整的回纹诗

附着在棉花上，相爱的心房

澎湃成一轴生死长绢

★戊戌夏秋二记

红水河之北，野多灌木，隰尽毛草，连绵殆数十里，及至黑山北而迤平。中双溪合流，穿乎其间，夏秋尤滔滔不可遏截。中官沟岸榛夹峙，左右杨柳蔽天，藤蔓横缠若不可径。

戊戌（）季秋，淫雨绵绵，及至半月始霁，时大河上下涛声汄然。自蔡旗至黑山，岸多柽莽，兼冰草、杨、柳、榆，梧桐、沙枣，渚有薰草，汀多楸萍，沙凫栖寒树，雏鸟鸣暖皋，黄鸟浴起，青鸠振翼，白天鹅回首顾其侣，赤麻鸭引颈啄软泥。宽衣入河，仰视，群鸟若坠，云霓共杨柳一天。

复西循岸可百尺，有耕田百顷，有连畦重垄。六旬牧翁，端坐青蒿黄坎之间，篮缕草笠，犹方外智者。膝下羔羊咩咩，憨态见怜，楚楚可爱。地头，葫芦芋豆棋布，秋茄晚黍纵横，沙枣婆娑，团列罅右，渍多蒺刺，高树荫十余人，仨无可席坐。

是日，炜道先生与往，历历尤未忘怀，爰疏而记之。

▽夏

六月岸柳是红娘

满河私语，被赤麻鸭的羽翼遮住

一块浮萍搭载爱情，悠悠从上游漂来

从河心摸不出一个亲昵的理由

像一条被爱冲昏头的黄鳝，怯生生探头

水杉不怀好意的缠着他嬉戏

将满腹爱意付诸东流

蜿蜒河床是他无法绕行的情敌

无论怎样濯洗，都觉有负这多情的夏

此时，多想从怀春的草莽中

替他搭建一个爱巢

面向大河，杨柳作伴，天地作证

波涛像无法遏制的誓词

两块绚丽的喜朝拜天光云影

绑定，赤条条身板，火辣辣夏

▽秋

十月和秋色一样丰腴

马湖牵着他，他牵着羊羔

河畔田畦里缀满吊葫芦

藤蔓柔软甚于往年，像极了他的初恋

他试图重温旧梦，天空刹那间羞红了脸

捏扁的，也被温暖的阳光填满

羊羔“咩咩”放声，嫩舌红火苗一样

黑嘴唇从沙枣树的浓荫中显露出来

野鸡衣着华美，倏忽从阳光里穿过

老人的斗笠怎么也罩不住

此刻麻雀、喜鹊、斑鸠、黄鹣子

总是忍不住大叫大吵

“啁啁”“啾啾”“唧唧”声音惊醒了马湖

老人细品的卷烟放小了流量

秋苇打湿了裤管，羊羔不但弄错了性别

还在香草与甜苣苣的夹缝里迷失了方向

老人的神韵渲染着十月的肤色

秋葵茄辣牵牛花和野樱桃的大合唱谢幕了

刺猬蛇鼠子忙不迭地采集着秋色

听不到蜜蜂诵经一样地劳动

偶尔还有秋蝉秋蝶对着残叶抒情

——秋不短不长，羊羔出世有点迟了

西红柿的豁达和秋瓜的诱惑

让我在此消彼长的围裹里无暇消受

此刻羊、老人、马湖、庄稼互为俘虏

秋色里我甘愿受缚

★双茨科的辣椒红了

己亥八月，河西日丽风和，秋高气爽。余随统一战线诸友，简车邑东，去城二十里，观瞻双茨科辣椒基地。正午余至，主人导至辣园，但见辣林千顷，苍郁而不可尽数。余等轻步近前，遍观之，千畦红遍，万串悬垂，辛气贯肺，尝之呛眼，弗敢以辣言，真辣海也。有名唤“朝天椒”者，枝叠三层，翠叶欲滴，状宛拇指挤挨若塔，上下纯红，结楼吐舌，洁如鲜蜡新堆。有杆细而弱者，力不能支，农夫辄缚一柳枝扶之。间有陇椒，河西漠北，有其名无其种异凡本，鲜亮不可名状，殊为绝色耳。

颜色是有速度的

风穿过中路

日月星辰沿着辣林飞旋

数千亩红粉撩得舌蕾发汗

尤其是S19、S27、S29……

当秋云映着基地娇滴滴的新嫁娘

垂垂累累的红唇在骨髓里被牵动

即使红日吻干朝天椒的绛衣

今夜，双茨科“火”了

中路、红东、杰西成点亮明天的红烛

这里被农人培成了婚礼现场

辣妹子串成红浪，迅速淹没心田

而喜鹊引导湖广川渝的鸣笛

将喜洋洋色彩响彻天外

双茨科的辣椒红了，这秋天

火辣辣的质地嘲弄着我稚嫩的声带

从第一茎挤挤挨挨到嫂子的红肚兜

火焰被绿瘦红肥的色情放大

我突然意识到销魂处该在何方

★湿地锦书

吊桥牵云，高树系马，流淌的情让我忽略了岁月的静美

鸡鸣三邑的吉士，捧一片草原抱给河畔浣衣的女子

林有朴樕，云朵从啁啾里滑过，黑色的魂灵

在河柳丛静心安放，沙枣香流逸的吉祥

袅袅的柳叶眉，远眺纯粹如凫鹅的祁连雪

金家庄的尨吠，淹没流泻的光阴，白鹭、灰鸥、黑鸭、黄鸭……

你和她唱：彼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仄声软音点燃了岸边涌金的夕晖，是汹涌的爱火，湿吻多情的芣苢

你看，你看，祭天金人，在水草的光影里耕田牧羊牧匈奴人的魂魄

一湾水域，千虫喓喓，艳羡一河翡翠色的碎银

红衣鸬鹚在闪亮河渚中睁开炫目的眼睛，想当年

亚洲第一库的涟漪，在石羊醋栗的臂膀上镌刻出内心的隐忍

漠风呼呼，鸡鸣不已，那些流动的铄金，撕破采蘋的筐筥

杨柳、梭梭、桦棒、蒿蓬凝聚成一种坚硬的守望，河床上绝望与热望丛生

焦渴的阳光与孤独的月华在荒原储存了丰盈的灶粉与鱼骨

落荒而逃的男人，在空廓的河道上依循石羊与野马的便溺

扯着沙哑：昔之游女，不可泳思，不可求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绝响的牧鞭，锈蚀的斧镰硌破鱼塘的蛙鸣，桀骜不羁的脉管中

奔涌着他们自由野性的呼唤：式微，式微，胡不归？

俱往矣！湿地珍藏了绿洲所有的鹊巢之梦

密林中庶士淑女行于飞之乐，丝萝衾裯在云朵中不惹尘埃

不老的汜、渚、沱在鸟声云影中虔诚的笃守岁月的风情

一万滴露珠，一万束水草，潜藏着一万个欢爱的火焰

一万片柳叶，一万顷浓荫，一万朵染色鸡冠花是女子彩裙的贞血

今夜，我摘下野马泉或西马湖的黄花矶松泡在酒中

明朝，醉酒中抚弄棠棣之华诵读关雎之篇：

打鱼不到缗网开，姐儿不来郎徘徊

我在你的庇佑和福祷中永不醒来

★人参果

（一）

作为果蔬帝国的新宠

恰桃花汛漫过窗口，柔荑揭开盖头

阳光大胆，爱巢蓓蕾初绽

热吻中，贴心棚主能一窥圆润初心

秧苗翕动，丰盈乳房月华一样慢慢胀大

借湿热风情，凑近多汁的香唇

我必须矮下身子，躲过嫉妒眼神

那身段，一经阳光、空气、养料

每每出嫁，都有一小段饥寒交迫的山水

活过来

我知道，这年代

长发及腰的新娘，已湮于麦田

只一种唤作人参的果蔬

能用一半的温柔，给夜，伤痛和纵马的人疗伤

——放慢盛开、衰老，以及相爱的速度

黄昏，多想和着天籁把她生吞

柔情似水的吸吮。与美貌无关

与四季如春的婚房有关

与挂在枝梢的电闪雷鸣有关

与母亲把香粉熬成盐渍煮出舍利有关

是的，现代爱情故事

始于颠倒季节，生于三雷东坝苏武

纵然杯中无月，碗里无鱼

有这红腮仙果，这圆丢丢佳人踏上婚车

风吹过，庄稼人的烟火就醉了

（二）

请你到东坝看看。请你

到新河、大坝、三雷、重兴看看

不要和我说废话

请你和我谈一谈永恒

或共同啃咬一枚仙果

让月牙停在你眉梢

请允许手掌触摸你的今世来生

让汁液溢出粉唇，此刻

你像极了春天刚刚分娩的婴儿

果蒂是你，果把是我

恨恨咬一口，你

如此漠然，又是如此忧伤

一座大棚，万千温柔

是的，花开可以宽恕一切寒冷

冬天，你是如此淡然

就像春天，就像梦里

我俩爱着，长生不老

★南湖

南湖的事只有花草才知道

格桑花的事这个秋我才知道

南湖的格桑花疯开了

被天使施了魔法的格桑花

在夹岗井马莲井甘草井西井南井

在春天　夏天　秋天笑着弯着腰拦截过往的风

南湖的格桑花开疯了

我小小的心如何容得下

我要搬走记忆中浑浊的天空

搬走被风掀动的石头搬走鬼哭狼嚎的春

虽然你小小的艳　像一些让人心疼的芽

但干净温暖我必须腾出足够的位置

南湖的格桑花开疯了开在秋天

与马莲麻鞭万寿菊三叶草紫荆花……

你们在一起粉粉地飞　像一些让人眼花的蝶嫉妒

让桃花流水的春嫉妒让满天的星斗嫉妒

在属于你们的那个世外桃源　你们说着悄悄话

与芦花白茨锁阳碱柴羊胡子沙竹篾子

与小麦向日葵与包谷棒子与海拉尔甘草

十指紧扣谈论爱情　谈论心上的人曲线

南湖的格桑花开疯了

请让桃花般的脸贴近我的心跳

天呐又下雨了得用多大的的雨滴

才能不辜负这么好的花呢不要停

才能替代我忏悔的泪不要停不要

南湖的格桑花开疯了

我或成为你的眷属在这个秋天

我一边湿吻你的脸一边沦陷

我要托这湿漉漉的秋风嗅着花香

给亲人们捎去这封信

★夹河滩三部曲

（一）

不敢写这片苜蓿

我怕写着写着就写俗了

十月的夹河滩

天蓝得没了性别苜蓿绿让人心颤

紫花丛中秋蝉秋蝶迷了眼

细腰少女逗着苜蓿

太阳和月亮甘愿被她俘虏

她够不着她没留意她只爱苜蓿

这是哪里的景致

绿波有多汹涌少女的肌肤就有多白

像鲜花之萼疯长在夹河之腋

我踮脚张臂没看仔细

紫花遮住了你的脸是苜蓿之蕊

你有多美

当秋风抖动全身月光

抚弄田野簌簌声是我派去的信使

她会告诉我有多爱你

起伏在夹河滩上羊的咩咩牛的哞哞

是我想你时　粗浊而滞重的呼吸

（二）

当秋水涨满少女脸颊

我知道该做什么不送鲜花

就向她献上一束苜蓿花

当别人都送你苜蓿花的时候

我送你一捆一滩装满马车

喂饱你的牛羊喂肥你的腰身

它们是我刚从夹河滩采回来的

青草里有我的绿你的红

有春的花香秋的鸟啼还有

挂在树梢的雷鸣电闪我的踟蹰

采的时候　我很着急　也很小心

外河穿草鞋去看你了

在无边的夹河滩

鸟影在动我的镰刀在动

在茵茵的田野

鸟影没动我的心在动

我眼里的绿和她的红唇　是湿的

走过这片苜蓿地

想喂你一口青叶你说嚼不动还苦

我直接吞下了草茎脸上阳光灿烂

你说你在我嘴边流淌的绿汁里

隐约嗅到了地久天长的气息

（三）

这一年的苜蓿花

晚开有白有紫　它们绚烂了

夹河这张笑着的脸

我割了一捆连同白云

扛回了家牛羊一扫而光吃光了

鸡崽跑来跑去　在碎叶里啄食光阴的剩余

老牛的嘴角也开满了苜蓿花

苜蓿没理我　努出了新绿

蚂蚱哭了她的羽翅看上去很伤心

幽幽说我不懂美

草丛里打盹的田鼠

怯怯说我不懂得尊重

很多年以后

采苜蓿的少女嫁人了

夹河滩的杨柳长成璨璨青山

她的孩子叫我爷爷

河滩一云之隔一山之隔

就是黄案滩那儿长着几簇野苜蓿

哗啦啦的自流井白头的芦花

让我突然想起了夹河滩的苜蓿花

桑宗仁：生于年，民勤县苏武镇苏山村人。诗者、怀疑者、批评者、自由职业者，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