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对象砸了我的坟你当年就是为了这个
北京专治白癜风医院哪家好 http://wapyyk.39.net/bj/zhuanke/89ac7.html 01.他病的不轻 “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在这里送别英年早逝的陆先生,他曾经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党员,也是一位有孝心的......” 坐在树杈上的陆季阳狠狠打了个喷嚏,他抬手吸吸鼻子,晦气的想,到底是哪个倒霉催的过马路不看红绿灯把他给撞死了。 他假装不记得明明是自己在绿灯亮起的前三秒提前步入人行横道才被人一车给撞飞。 这样阴雨连绵场景衬托下的庄严一幕男默女泪,可陆季阳无比愤怒,自己尸体都火化了,他却飘到树上眼睁睁的看人悼念他,还动不了,简直像有人拿了把他黏在树上。 而且已经黏了一天一夜。 就在他恨不得脱下鞋拔子狠狠丢下去时,一声尖利的车鸣在耳旁响起,脑子都惊得一颤,眼睛一斜就看到一个人下了车,伞都没打大步往这边走。 陆季阳下意识瞄了眼那车,白黑相间车身炫酷中带着低调,开起来一定很爽,恩,没错,是MaseratiMC20。 他啧啧嘴,有钱人啊。 自从他老爹出事后,还没见过什么有钱人来找他玩。 这彻底勾起了陆季阳的好奇心,他眯起眼仔细一看,来人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看着挺年轻,脖子上的领带被他扯得有点松散,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被雨水淋湿垂下一缕亮黑碎发在额前。 目光移到脸上,那人皮肤白皙,斜飞的剑眉浓厚英挺,黑眸细长,蕴藏着丝丝寒意的锐利,像黑夜中的鹰,仿佛一眼能看穿人心。 这一眼莫名看得陆季阳有点慌,只觉这人眼熟得很,一时想不起是谁。 正在他陷入回忆沉思,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成为了陆季阳人生往后二十年的噩梦。 这位五官英俊稍显贵气的商业精英把守墓人的榔头给抢了过去,阴沉着脸大步过去把他墓碑一下下的砸着,恨不得砸个粉碎,再把他扒出来鞭尸,一边砸还一边吼。 “陆季阳,你给我出来。” “陆季阳!!” 这一声声暴怒的嘶吼和坚硬铁镐与石碑相撞的声音狠狠敲击着他的心,震得他头皮发麻,短暂的惊诧后,他脱下鞋,狠狠往那个男人头上砸了过去,开口怒骂,“妈的神经病啊,砸老子坟?欠你钱了??” 当然是。 砸了个寂寞。 商业精英挽起袖边露出的手腕却吸引了陆季阳注意,那人腕骨上有一个很小的,浅粉色的疤痕,就像被什么尖利物体划过去后留下的。 比如小刀。 陆季阳愣住,心脏突然砰砰跳起来,又仔细看了眼他,那人眉眼越发熟悉,慢慢与几年前那个总是冷着脸的高冷学霸重叠在一起。 记忆提取成功后,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自言自语,“沈越...??” 心情复杂之余,另一声嘶吼响起。 “你在干什么?!要不是因为你,阳哥也不会...你滚!!滚远点!!!” 这个男生冲出来的时候,陆季阳又是一呆,他真没想到第一个冲出来阻拦的是齐凌,公司里一个总是跟在他身后‘阳哥长阳哥短’的小屁孩。 不对。 陆季阳表情更加复杂,所以撞死他的人,是沈越!? 空山新雨,鸟鸣清脆,坐在树杈子上的灵魂呆若木鸡。 老天爷,别玩他啊。 这声老天爷过去,一道雷当头而落,灵体悬空,头重脚轻,不停下坠的速度让陆季阳心脏都快要飞出来,耳旁飕飕风声宛如厉鬼嘶号,最后一声巨响震得他云里雾里。 陆季阳一个哆嗦,猛然从座位上直起身子。 心跳还没恢复正常,他眨眨眼,是...梦?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他一愣,摸起手机接电话,冷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细微聒噪的电流音和等待许久的不耐,“陆季阳?” 陆季阳握着手机半天没说话,他彻底想起来了。 他出车祸前就是接到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只喊他名字,别的一句话不说,他挂完电话后觉得不对,怕不是又有人来借着手机定位来讨债,所以手机关机急匆匆往回走。 但那时他听不出是谁给他打的电话,现在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不就是砸他坟的沈越吗!? 大脑疯狂风暴,沈越那疯狂的嘶吼仿佛又回荡在耳边,他手一哆嗦,直接掐断电话,把手机收在兜里。 只觉得烫手。 那不是梦,都是真的。 “哟,阳哥,还没走呢?” 面前的男生有着一头栗棕色微微卷翘的头发,瞳色清澈,显然是刚刚葬礼上唯独一个站出来替他出头的齐凌。 陆季阳很呆滞。 他半张开嘴,‘阿’了一声,突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兴奋的一把搂住齐凌的脖子用力拍拍他肩膀,毫不吝啬的夸他,“好样的,齐凌,不愧是我罩的人。” 被陆季阳突然发作抱住的齐凌,脖子悄悄红了,虽然不懂那人为什么这样夸他,还是不好意思说,“那,等会我们去楼下烧烤?” 陆季阳高兴得很,就像捡回条命一样开心,豪爽十足的回答他,“烤!” 两人下楼,他揽过比他矮上一截齐凌肩头,两人勾肩搭背往外走。 今晚咱就不过马路。 烧烤真烤了一晚上,聊得嗨了就地点几瓶酒,陆季阳胃不好只有齐凌知道,所以拦着不让喝,然而陆季阳不喝点什么显然无法安慰他过激的小心脏,强行扬手揽过灌小孩喝了整晚。 -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到沈越坐在他身旁,用笔杆子敲他的书,“看这里,不是看我。” 他厚着脸皮凑过去,朝他笑,“你好看。” 沈越不说话了,看他的表情冷得像冰块,夕阳洒在课桌渡上的金边也变得没有温度,那张脸慢慢变得扭曲,最后变成一辆超速行驶的车朝他撞过来,惨白的近光灯与声声暴怒嘶吼炸裂耳畔。 这猛地一起身,陆季阳已经把梦忘了大半,只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他又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胳膊腿,有点小高兴。 躲过一劫。 - 齐凌睡得比他死,小孩不会喝酒,第二天还要上班,就这样硬拉着人喝,陆季阳有点不好意思,想来想去干脆帮他请个假算了。 抱着这样想法的陆季阳在右脚踏入公司大楼时,被一声冷哼惊得把脚收了回去。他走出大楼抬头看了一眼,硕大无比的‘安央大厦’几个字确定是他们公司大楼。 要不是砸坟事件,他肯定没那么容易听出来沈越的声音,现在却连他喉咙振动发声的每一个气音都记得无比清晰。 尤其是喊他名字的时候,就像现在— “陆—季—阳—。” 手里的咖啡杯发出“咔咔”声,一下就瘪下去一块,陆季阳心头跑过无数匹奔驰的小野马,挂上职业微笑,僵硬的转过身,“请问您是?” 大厅陡然安静下来。 尴尬中,叶冉开口打破沉寂:“陆季阳,昨天群里发消息你没看?欢迎会也能迟到,快跟沈总打招呼。” 空降总裁不知什么来头,气场强大低气压满分,自打来公司就没见笑过,审视的眼睛从左到右一排看下来像是随时要炒人鱿鱼。 看陆季阳走进来,眼中才总算有了些波动,结果那人转头又走了出去,这么一会儿功夫脸上表情已经山路十八弯了,现在听到他开口这样问,脸更是黑成锅底。 说他俩没过节都没人信。 陆季阳笑不出来,事态诡异得超乎他预料,只机械点头,“昨天忙了没看群。” 所有人都看出,平时一向冷静待人礼貌周到的陆季阳今天不对劲。 沈越迈开修长双腿,步伐生风,几步到陆季阳面前,漆黑瞳孔冷光迸现,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认识我?” 不知为什么,沈越的眼神让他看出几分怨妇味道。 陆季阳打了个寒颤,心想自己肯定瞎了,沈越多讨厌他啊,怎么可能露出这种表情。他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沈总说笑了,现在当然认得。” 笑容,表情,语气,挑不出一丝毛病。 沈越指关节咔咔作响。 陆季阳默默往后退了几步,他是真不想跟沈家任何人扯上半毛钱关系。 大厅气氛一阵比一阵诡异,陆季阳干咳几声,扭头跟叶冉说话,“叶姐,今天齐凌身体有点不舒服,就不来了,托我跟你说声。”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背影仓促,这么些年里,他很久都没碰到这样被一群人死死盯住等着吃瓜的尴尬处境了,怪臊得慌。 叶冉点头,配合的往电梯那边走:“没事,我看你今天不是从家里过来的,怎么,昨天没回去?” 身后的目光如影随形,几乎要把他衣服烫出个窟窿,陆季阳大脑有些不在线,胡乱应着,“是,昨天跟青禾那边熬夜改方案,干脆没回去。” 眼看着电梯下行,一个好死不死,青春洋溢的呼喊从门口传来,语气欢快得像是要上天,“阳哥!你怎么起来都不喊我,昨天喝断片儿了,你身上疼不疼?我给你买了点...药...” 余音缭绕在大厅,话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齐凌显然没想到平时这个点早就空荡荡的大厅会挤满人。 陆季阳扶额。 起来不喊你肯定是有原因的!喝酒为什么身上会疼?!说一句买了治胃疼的药不行??齐凌这小子都不带脑子的吗?! 这句暧昧不清的话成功让叶冉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周围的眼神迅速变质,就连被他拒绝的几个女生看他的眼神也开始不对劲,隐约听到极其兴奋的窃窃私语在说,‘年上’还是‘年下’。 陆季阳没回头,心情十分复杂,他自认为从出生到现在只喜欢过一个人,说他喜欢男人实在很牵强。但是现在解释会更奇怪,总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叮—” 手臂被人用力一拽,直直进了电梯,最后一眼是闭合的电梯门和叶冉目瞪口呆的脸。 沈越一拳捶到他身后暗银色不锈钢电梯墙上,他慢慢眯起眼,嘴角勾起的弧度满是嘲讽:“几年不见能耐见涨啊,不是喜欢我么,跟别的男人上床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陆季阳愣住,活生生憋回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反驳,他抬手将沈越撑在他脸侧的手按下来,面不改色,“沈总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这样话里有话,又暴力的人哪里是沈越?记忆中的沈越话很少,礼貌又疏离,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也不会表现得想跟人亲近。 陆季阳选择装糊涂,他低头走到电梯边上,默默按下13。 “我说。” 沈越一把将他拉过来,后背撞到电梯墙发出‘哐当’巨响,他下颌线条崩得很紧,气息阴沉得让人浑身不适,他冷笑着说,“你的喜欢,很可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梯上的数字不停变化,陆季阳始终低着头没说话。 他是想打人的,但这一出手,这个月,不,这个季度的奖金就泡汤了。 沈越撑在他耳侧的五指一点点缩紧,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却在电梯发出“叮”的绵长声响后,陆季阳抬起头露出一个极为敷衍的笑容,“到了,我先走了。” 几乎是在他前脚刚踏出电梯的一刻,那人嗤笑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陆季阳,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样子了。” 陆季阳步伐缓下来,沈越眼神也越来越阴沉,就在他以为陆季阳要回头对他骂骂咧咧的时候,那人大步消失在他视野。 光洁得反光的电梯门被他狠狠踹出一个脚印。 爬楼梯上来的女秘书气喘吁吁的问,“沈总,今天行程...” 沈越偏过头看她,这一眼马上把秘书看得心头一颤,就听他冷笑着开口,“全部取消,以后我都在这里办公。” 女秘书战战兢兢的点头,踩着细高跟走得飞快,心想今天又是谁没个眼力劲儿惹到他。 陆季阳慢慢靠在椅背上,宿醉过后的大脑疼得厉害,胃也跟着一抽一抽。 可笑? 他端起桌上那杯凉透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蔓延蓓蕾,砸他坟的沈越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他。 额头磕在桌上,手慢慢抚上胃部来回划圈,他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本以为逃过一场车祸,结果却把沈越送到他面前,面对面嫌弃。 “别喝咖啡了,喝点温水,喏,给你买早餐了。” 齐凌跟平时没两样,淡定的接好热水递到他面前,对刚刚的事情一言不提。 陆季阳抬头瞄了他一眼,一老一实接过水杯,胃里暖和不少。 “谢了。” 齐凌没走,磨磨唧唧在他旁边站了半天,“今天新来的总裁,阳哥你认识?” 陆季阳又趴回桌上,有气无力的说,“不认识。” 齐凌还要说什么,陆季阳被兜里手机震得烦,拿出来一翻才看到群消息99+,全都是关于沈越的,周围不停八卦也离不开那个人。 不想听也被迫听去一大半。 “沈氏集团最年轻的总裁哎,他怎么想到要来收购咱们公司?” “难道不是青禾的人提出来的?哎呀,管他收购不收购,能给涨工资就是我亲爹。” “瞧你那点出息,我看今天沈总好像认识咱们阳哥,还记得不,好几年前有个陆式集团风头比他们沈家还盛,阳哥也姓陆,你们说他会不会...?” 几道打量的目光顿时扫向他。 陆季阳抬起头,微微一笑,冲她们温声问,“在聊什么?” 他长相很少年,眉眼间又被岁月打磨得温和知礼,明晃晃的笑容乍一看就是直击心脏的温柔。 在她们眼里,陆季阳从来不发脾气,被惹烦了顶多冷下脸不说话,这也只是在比较熟的人面前露出的一面,仅此而已,没人能从他身上挑出什么毛病。 这样一眼万年的美好场景被低气压经过的沈越打断了。 他沉着脸看了一圈四周,抬手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就来了群施工队。 大半天的功夫,原来的办公室愣是被他加工改良到了陆季阳隔壁,办公桌正对着他,看起来就好像是专门为了盯他偷懒似的。 人人自危。 直到下午快下班,陆季阳还很不适应的扭头看了一眼那伫立在厅央的办公室,却只能看到被人刻意调成奶白色完全不透光的雾化玻璃。 即使是这样他也能感受到那抹死死盯着他的视线。 几年不见,沈越好像病的不轻。 02.你在耍我? 青禾是一家影视传媒有限公司,之前的工作一直是陆季阳在跟他们交接,包括出车祸那晚,这家公司隶属沈氏集团。 不论是那场车祸还是宿醉后的头疼胃疼,陆季阳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份交接,直到要下班,叶冉站在他面前关心的问,“小阳,今晚团建,大家都要去的,你...?” 沈越正好从办公室推门出来,听到这句话扯了一下嘴角,语气不太好,“用得着问,他不是最喜欢凑热闹了么。” 陆季阳垂下眼,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这被强压了好几年的暴脾气随着沈越的出现,正在一点点龟裂,忍了几忍,他还是轻声拒绝,“不好意思,今晚有些事,改天一定到。” 沈越脸色一变,叶冉立马溜了,连带着撤走一堆看热闹的人。 他双手环胸,斜眼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漫不经心的说,“也是,加班都能跟别人加到床上去,当然忙,只怕一刻也闲不下来。” 陆季阳嘴角一抽,指关节蠢蠢欲动,却又听到沈越慢条斯理的开口。 “不去扣工资。” 陆季阳迅速调整好表情抬头,淡定的回答,“我去。” 沈越眉心突突的跳,他怎么都想不到这种自己都不抱希望的话能威胁到陆季阳。 “上车。” “我打的。” 沈越‘啪’的一下关上车门,又打开,不耐烦的回音在地下停车场不停回荡,“打的跟我下来做什么,别让我动手。” 陆季阳气结,眼前这个脾气暴躁的人完全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品学兼优,总是拖着下巴看窗外发呆的高冷少年,整个人莫名其妙到想来回揍他。 才坐上车,手拉起安全带还没扣上,沈越突然侧身过来掐起他的脸,白净皮肤立马起了一个红印,他狠声问,“你就没有话想跟我说么。” 说什么,为什么砸我坟?为什么变得这么欠扁? 狭小空间内只有两人缓重的呼吸,沈越眼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怒火,陆季阳指尖扣着真皮安全带的亮银扣,好一会才抬头直视他双眼,选择跳过这个说了就会被扣薪水的问题,“他们都到了。” 陆季阳那双没什么感情的冷眸如同给沈越的心下了可笑的审判,暴躁的结果是车怎么都打不着火,马达一样的嗡嗡声中,陆季阳的声音清晰传到耳中,“我来吧。” 沈越抿紧双唇,阴沉的脸色写满拒绝,手上动作更加粗暴,喇叭尖锐的鸣笛声刺激着陆季阳的脑神经。 他脸色有些难看,将椅背调低了些,闭目养神。 沈越垮着脸把车开到目的地,他关车门的声音很大,陆季阳自然而然被他惊醒,忽略掉那人无时无刻都像是要爆发的表情,他选择沉默。 直到开席,看到跟他坐得恨不得隔一条街远的陆季阳,沈越终于发作了。 没有让上司敬酒的道理,沈越却端着酒杯直直走到他面前,挑眉看他。 沈越到底是有多讨厌他。 陆季阳很不爽的这样想,随后面无表情的将杯中酒一干而尽。 一杯,两杯,三杯。 本来昨夜宿醉胃疼就没消停过,一天没胃口吃东西,现在又喝这么多酒,陆季阳脸色都有些白,齐凌拦在他面前。 沈越只盯着陆季阳,似笑非笑,“你不是很能喝吗,怎么,这就不行了?” 金色吊灯流苏垂下,亮橙的光线将陆季阳浓密长睫在眼帘投出一小片阴影,极轻的颤了一下,再抬眼,眼中只剩淡漠。 他往杯中倒满酒,直视沈越,杯口矮他几厘米,轻轻与他的酒杯碰了一下,清脆的碰撞振动将暗红色液体两面翻涌,带着一股沁入四肢的寒意。 微微凸起的喉头上下滚动,浅红色液体顺着他嘴角溢到下巴,白净脖颈一直连到衣领的精致锁骨在这喑黄灯光下反射出一种暗魅光泽,杯底见空。 陆季阳抬手抹净唇下酒渍,酒杯与铺上鎏金卉布的木桌相撞发出沉闷响声,“失陪。” 身后目光如炬。 沈越彻底被他拉入黑名单。 胃里翻江倒海的抽痛使陆季阳步伐不那么稳健,看起来就像微醺,额头已经起了一层细密汗珠,脸色更加苍白,他反锁槅门,疲惫的靠在门板上,按住胃部的指尖泛白。 尽管这样的情形不是头一回出现,陆季阳依旧无法习惯,胃疼起来真能要人命。 不知过了多久,那一阵阵的缓痛过去,他抬手揉揉双眼,又拍了几下脸,让自己状态看起来好一些这才开门往外走。 被惨白射灯拉长的身影背着光,隐约能看到那人宽厚双肩,因常年健身所拥有的完美线条一直勾勒到腰身,如同他掌心传过来的力度一样强硬。 淡淡的男士古龙香水充斥鼻尖,混重沙哑呼吸声与肆意的酒气让陆季阳大脑有些缺氧。 眼前人的面容逐渐与几年前冷冷清清的问‘陆季阳,你今天又打算干嘛。’的少年重叠在一起,只是眼中的清冷尽数化为暴躁,手脚都将他制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直到他双眼有些失神,沈越仍不肯放过他,整个人都覆了上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漫长狂躁的吻持续了十几分钟,搂住他腰身的手也越来越紧,面前人带着怒意的质问像隔了几座大桥高山恍恍惚惚传到他耳畔,“为什么骗我。” “你知不知道......” 大脑嗡嗡直响,严重的耳鸣将沈越那句带了些轻颤的话语完全阻拦在外,“......我找了你多久。”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答,低下头只看到被自己困在一小方空间内被吻得唇瓣轻微红肿人漠然的表情,心头的怒气到达顶端,隔间的门险些被他踢垮。 他死死扣住陆季阳的下巴,低吼出声,“你不会反抗么,跟那些男人也是这样?你到底跟多少人说过‘我喜欢你’?!” 要说前面那些话他还能不痛不痒的听着,忍着,当做没听到,可后面这句‘到底跟多少人说过我喜欢你’就彻底惹怒陆季阳。 就算不喜欢,就算讨厌,这样把一个人的心意摆在明面上践踏,也是够让人恼火。 陆季阳猛然抬起头看他,双手覆上他肩膀。 这个举动让沈越呼吸一滞,心跳陡然快了起来,脖子被他揽得往下了些,紧接着小腹一阵剧痛,那人抬起膝盖精准无比的砸在他肚子上。 他吃痛往后退了几步,就被紧跟其后的一记勾拳打得头一偏,嘴角青紫渗出血来,面前人霎时间出现的张扬与那个抡起钢管没有丝毫犹豫便要加入混战的少年相映。 沈越咳了几声,啐出口血沫,却露出个古怪的笑容,“不是有脾气么。” 陆季阳扭了一下手腕,也顾不得这人以后会不会给他穿小鞋,干脆破罐子破摔,“应沈总要求我才出手,如果你喜欢玩这种,麻烦去外面找,别把目标放在我身上,我不喜欢男人。” 这句话宛如火星点燃沈越眼中怒气,他沉着脸上前揪住他衣领,“不喜欢男人?你耍我?” 刚刚被胃痛搅得苍白的脸色因这几个来回让陆季阳脸颊染上浅浅红晕,看起来就像被戳中心事而发怒,却不肯作声,沈越烦躁的扯了一下衣领。 他扬起拳头,两个人视线交汇,沈越一滞,这一拳最终还是狠狠砸在他身后理石墙面,水声滴答。 他还好意思动手陆季阳是不敢相信的,不过好赖揍了那人一拳,陆季阳心情好了些,只推开沈越转身离开,没有多给他一个眼神。 说到底,当初表示不喜欢男人的又不是他。 回到座位就看到齐凌一脸关心的看他,又往他手里塞了杯淡盐水,“他们还要去尚音,我先送你回去。” 陆季阳心里一暖,轻轻摇头,“不用,这里离我住的地方近,你跟他们去玩。” 齐凌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在公司里也就听他的话,长相虽学生气,做起事来绝不含糊,这也是陆季阳愿意让他跟在身边的原因。 那人看起来还是放心不下他,直至陆季阳起身时被眼前骤然席卷的晕眩感逼得身体一歪,有些站不住脚,他才忙勾过陆季阳手臂用肩膀撑起他。 另一只手停在他腰间,五指用了些力,带着暧昧。 这指尖带着揉捏的力道让陆季阳感觉有些不对头,他诧异的看向齐凌,只看到小奶狗朝他浅浅的笑,他冷下脸自己扶住桌子,还没来得及把他推开,耳边起了一阵风。 指骨分明的手从眼角掠过,狠狠扯过放在他腰间的手用力一扭,‘咔嚓’一声轻响,显然是骨关节错了位,齐凌顿时疼得脸色发白,却愣是忍住没喊出声。 “滚开。” 陆季阳手腕被他拽得生疼,那一拳头还没砸出去就被沈越按住了,两人挨得很近,咋一看就像是扶住醉酒人再普通不过的姿势,只有他知道那人是用了多大力道把他死死困在怀里。 沈越把他往车里一丢,车门锁死,自己从另一边坐进驾驶位,又伸手给他系安全带,动作粗暴,连着那张脸也变得阴沉不少。 车轮在地上摩擦划出刺耳的声音,油门加到最大,陆季阳心里一咯噔,手不自觉在座椅下方扣得很紧。 03.外环线上的飙车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很平静,“你要带我去哪。” 几乎是在他开口的瞬间,本已慢下来的车速再次被沈越不要命的把油门踩到了底,夜风呼啸,车窗外星星点点灯光犹如璀璨篝火燃起大地,车上了外环高速。 陆季阳心跳得很快,右手死死抓住座椅拐角,连胃疼都感觉不到,他只觉自己可能要再死一次,搞不好连他的葬礼都不让办,直接把他遗照给砸了。 十分不妙。 一片沉寂中,却听沈越冷笑着开了口,“这就是你所谓的不喜欢男人?” 陆季阳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样一个不着调的问题,抓住座椅的手松开了些,后视镜的余光中,沈越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 他扭头看向窗外,不咸不淡的开口,“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着,现在说喜欢男人,正着这个人的道,再被他嘲讽一顿? 显然不可能。 急速行驶中的车突然被踩下刹车,车轮拖起的刺耳尾音回荡在寂静深夜,陆季阳被惯性狠狠撞了一下后脑勺,他没崩住,扭头吼他,“你不知道这是高速?” 沈越手搭在方向盘,头垂得很低,冰冷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你跟齐凌做过么。” 陆季阳懒得搭理他,解开安全带,反手去开车门,漆黑的拉手只发出沉闷响声,这让他很来火,“沈越你tm是不是有病?把车门打开。” 沈越充耳不闻,逐字逐句问,“我问你跟齐凌做过没有。” 这样一幅紧逼的神态让陆季阳觉得好笑,他忍不住开口嘲讽:“你心里不是很清楚么。” 对他冷嘲热讽,说加班也能跟别的男人加到床上去,说他像个发情怪一样到处表白,话里话外都是他没有男人活不下去,这样的沈越问这种问题的意义何在。 沈越没抬头,沉闷的声音从手臂下传出,“所以,做过,对么。” 这句话如同一颗细小的螺丝,蹦蹦跳跳的钻进青春这道回忆的大门,撺掇着另一颗至关重要的小螺丝从完好的机械中逃了出来,在某种不可控的物体从指缝溜走的同时,心中某道墙也随之坍塌。 有点空,也被凉飕飕的风刮得生疼。 他的喜欢在沈越看来,一直都是这样可笑。 陆季阳声音大了些,脱口而出,“是,做过,怎么,跟你有关系?” 后背摔在椅背,大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起伏震得脑子发懵,这一晃神的功夫,车已经飞驰驶离高速。 周围的景色越来越陌生,人声鼎沸的夜市却在告诉陆季阳,他们回市里了,这是一条他没有来过的路。 车内只有滴答滴答开了转向灯时的声音,沈越目无表情看向前方的红绿灯,空气安静得可怕。 陆季阳后背崩得笔直,头也开始疼了,他声音冷下来,“我要下车。” “听到没有,把门打开。” 沈越如同刚刚的陆季阳,一个眼神也没有多给他,绿灯亮起,轰鸣声中他已经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 门卡发出‘滴滴’的声音,人被沈越拽了进来。 这是一套复式公寓。 似乎没有人住过,屋里设施都是新的,地板上铺着浅灰色绒毯,旋转楼梯的玻璃扶手和灰白黑色系的家具装修将这套公寓装点得更加严肃。 沈越把他按在床上动作粗暴撕扯他衣服的时候,沉浸在震惊中的陆季阳终于爆发了。 这一脚狠踹在沈越小腹,他得空从床上爬起来,冷声说,“我说过,要找男人去别的地方找,别在我面前晦气。” 挨了他几下没还手的沈越突然低声笑起来,眼中温度褪尽,嘴里吐出的话字字诛心,“你装什么,是不是因为他给你钱,恩?” 陆季阳一口妈卖批差点啐到他脸上,呼吸都有些发颤,不知道是不是给气的,胃里的抽痛更是一波接着一波,就像要把他整个人从内里绞碎。 他来火的同时,揍沈越的动作也更加烦躁没留余地,力道用了十成。 沈越一声冷笑,扣住陆季阳手腕,一手按住他的膝盖,却冷不防被那人用额头撞得眼前一花,怒气值都骤然飙升,两个人在床上扭打起来。 来往间,陆季阳没发现沈越只是在防他,一直没真正出手。 他只记得,以前的沈越不会打架,也不屑打架,每每看他跑出去凑热闹的时候就会冷下脸,不耐烦的说,“粗鲁。” 这一拳下手得狠了,他听到沈越被他打得哼了一声,手中陡然发力,与刚刚那股气势截然不同,几乎是瞬时就把他按住了,似乎忍无可忍的抬起膝盖撞在他胃上。 房里没开灯。 陆季阳脸色惨白,死死捂住胃蜷缩起身子,剧烈的疼痛让他脑海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沈越再次把他按在床上,居高临下俯视他,“他可以,凭什么我不行。” 陆季阳呼吸停了刹那,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窸窸窣窣的衣物丢在一旁,房间里冰凉的空气让他周身一凉,双手被沈越死死扣住,没有任何防备,这从尾椎骨一直攀爬到大脑的疯狂疼痛让陆季阳身体开始发颤。 他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他追了几年都不肯答应的人强上,他一直以为,像沈越那样清冷高傲只他妈爱学习的男生,怎么着都只能被他压。 指甲在掌心留下一个又一个青紫的月牙痕迹,冷汗覆满额头。 如野兽一般的猛烈进攻没能让陆季阳开口发出一个音节,他听到沈越更加讥刺的声音,“你跟多少男人上过床?只要给钱,怎么玩都可以么?” 他咬紧牙关,狠狠剜了一眼沈越再不愿开口。 眼皮在颤栗,无处发泄的疼痛让他开始无意识的咬自己的唇。 月色透过米白色窗帘洒在陆季阳身上,没有得到回答的沈越慢慢俯下身,就看到这样一幅神情的他。 隐忍,不耐,厌恶。 汹涌的愤怒代替理智,这股无从的怒意里或许还带了一丝沈越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知所措,他沉下眼,用愈发凶狠的力道让陆季阳注视他,让这个人眼里,只有他。 陆季阳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往上挪了些,脸色更加惨白,沈越便掐起他下巴,把那紧闭的双唇掰开,心头冒出的怒火全都变成讥刺话语,“你跟他做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死人表情?” 陆季阳呼吸滞住,突然睁开眼看他,勾唇笑了一下,眼中的冰冷全都化为笑意,像春日里树下洒满细碎阳光的橡胶跑道,穿过那些老旧的岁月与那个热情洋溢的少年郎重叠在一起。 这一笑,沈越心跳陡然加快,身下动作也跟着轻柔不少,漆黑瞳孔中映射出那人温和的笑,心里竟有些期待,他慢慢抬起手,像是想抚摸陆季阳的脸,却听那人缓缓开口。 “跟他做,比跟你做爽得多。” 空气凝滞了一瞬。 沈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攥紧的双拳让指关节也极轻的响了一下。 小雪初寒,没有开暖气的房间也一样寒冷,将陆季阳的世界彻底染上一片灰白。 - 日上三竿,沈越慢慢睁开眼,指尖却触碰到一片细腻肌肤,带了些弹性,手感很好。 看清身旁人睡容的时候,沈越猛地坐起身,眼神慢慢恢复清明,他手停在半空,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放,好一会才小心翼翼搂住陆季阳。 那人脸色有些苍白,面容恬静,呼吸绵长平稳。 沈越垂下眼,昨晚发生的事涌入脑海,连带着陆季阳那个一闪即逝的笑容,他心里有些乱,僵着声音自顾自说,“只要以后你待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对你。” 陆季阳依旧没个反应,睡得死得很。 沈越一愣,他呼吸慢下来,好像想到什么,缓缓伸手将两人身上被子掀开。 浅色床单染上的血刺目又灼心。 沈越攥紧被子的手僵住。 他手忙脚乱起身,床头摆放的暖白色插花瓶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想把床上人抱起身,看那人一身的暗伤又不敢随意动他,这才懊悔自己昨夜的冲动。 紊乱的大脑终于空出一丝理智,他捡起地上手机拨出个号码,一面烦躁的在阳台来回踱步。 “安阳公寓,对,赶紧过来。” “废那么多话做什么,叫你过来就过来!” 电话才挂,手机就振个不停,十几条留言和未接来电,无外乎叫他赶紧回公司,堆积成山的文件都等着他签字。 沈越低头咒骂了一声,倒了杯水折回房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和被掀在一边的被子,床单表面充斥着陆季阳刚刚躺过的身体余温。 温水浸湿到地毯中,留下一片暗沉水渍,玻璃杯在地上打着转。 - “小伙子,去哪儿?” 陆季阳把外套裹得紧了些,哑着嗓子说,“首东路。” 司机一踩油门,絮絮叨叨的开口,“我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入冬了还穿这么点,还要什么好看嘛,年纪大了什么毛病都来了,你看我...” 陆季阳斜靠在座椅,沉沉吐出口气,兜里的手机就震个不停,他掏出来看了眼,清清嗓子,接起电话语气轻松的开了口,“妈,怎么了?”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露出笑容,眼神也柔和下来,“恩,没事,我好着呢。” 电话那头中年妇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踌躇,终于讲到正事,踌躇开口:“小阳,医院最近...” 陆季阳打断她,“知道了,妈,这周末我会来缴费,别担心。” ↓点击下方“阅读原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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