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野马芦草沟,在乌鲁木齐遇见你新
新疆行第一站便是乌鲁木齐。 清风 老大和老四,曾同寝而居,同盆吃饭。 一别数年,乌鲁木齐再相见。 N年未见,我们竟都能遥遥地认出对方,一如当年大学里,老大老四地叫着,好像谁刚从寝室走出去,一会儿又推门进来,相隔数年却仅似弹指一瞬间。 图中恰我俩每人一袭红衣,外穿蓝风衣的是我,红衣是她,偎在我俩中间的是娇小的老五,她身边瘦瘦高高的是文气的老七。 我们仍然知道彼此的喜好,老大相邀徒步登山,我一个高蹦起来,“好!” 老大清风驾车,塞外伊人向导,我观景,三人小分队就一路朝着米泉哈熊沟出发了。 途中偶遇大片红豆花,塞外伊人说去年这里是没有这片花的,这算得上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我说这是姐妹相聚,锦上添花。 车开到一个林荫深处的农家乐附近,准备开始徒步,打开后备箱我才知道她俩做了多少准备工作,睡袋,帐篷,煤气罐,煤气灶,简易凳子,水果,牛肉,面旗子,事先调好的羊肉酱料,瓶装水桶装水,雪莲辣椒丝,榨菜,萝卜条,皮牙子馕,芝麻馕……现在说起来我还在流口水,凡所应有无所不有。留下睡袋和桶装水,前面点到名的全背上了,我也抢着背,但她俩比我抢得多得多。 一路相对平缓的上坡路,有乱石,小河,泥泞,铁梯,偶有陡坡,有头顶拉着绳索才过得去的小山涧,从来徒步我都几乎空着手,轻装上阵,这回第一次负重徒步,我有点吃力。每走一段就停下来喘粗气,老大不断地抢走我包里的东西,她说,她俩参加过负重二十公斤三天的徒步,她俩的相识和友谊也始于那次徒步的同甘共苦。 经验老道的塞外伊人在依山傍水的地方找到一处山泉,我们决定安营扎寨生火做饭。她俩说先把帐篷搭起来,好让我躺在里面休息,她俩做饭,我想打下手也没插上手,她俩手脚麻利地忙活出一大锅香喷喷热腾腾的羊肉面旗子,上面还随手加了点现采的蒲公英和野芹菜。再把各种咸菜往馕上一到,哇,一顿山珍野味的珍馐开动了! 见到两个汉子扛着蛇皮袋子从山里出来,塞外伊人高声喊着,采到蘑菇了吗?卖给我们点儿?汉子笑呵呵地喊不卖,那给我们几个吧,我们煮面旗子呢,汉子有点不好意思了,说今天没采到蘑菇呢,采的都是野菜。 饭后我们去山泉眼取水刷碗,一队牛群笃悠悠地踱过来,我兴奋地追着拍,结果它们看中了我们的营地,占据了泉水源头,大模大样喝起水来,喝完也不着急赶路,卧在旁边和我们对望,还旁若无人地排出一坨坨牛粪。当时我实在很想抱着冬不拉或是都塔尔,席地而坐,面山向牛,做回对牛弹琴的痴人。 塞外伊人把帐篷让给我和清风,自己去转山找蘑菇野菜了,悬起一小块门帘,阵阵清凉的山风拂过,捎来淙淙的水声,清新的青草和新鲜的牛粪味道,我们惬意地打了个盹,醒来发现塞外伊人躺在一块平缓的大石上,熟熟地睡着,真是乐享风餐露宿的老驴风骨啊! 塞外伊人说前方基本还是同样的风景,我们决定拔营下山,回到停车处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要赶,我惦记着到哈撒克人家去看夕阳。 中间抄了一段近路,先是路面干涸得开裂成宽窄不一高高低低的沟壑,后面又是陡坡盘山道,老大稳稳地开过,我说这车技想穿越西藏我可以不阻拦了,最终却被河水拦住了,于是所有险路重走一遍,回到大路上。 没走多远就见大道上有人以马代步,还有个小家伙也很老练地策马扬鞭,进而发现更多骑马的人,塞外伊人说这很可能是赛马。我们赶紧下车在路边张望,几个骑马的汉子提醒我,我们车小,等会马多,小心被碰着,我们又赶紧回到车上挪车,这一挪车的功夫,这些剽悍的汉子吹着响亮的口哨,呼啸着从山谷掠过,风一样冲到另一座山腰上了。 抵达目的地时,夕阳已经错过,有干净的多人蒙古包,也有整洁的小板房,我们三人选了小板房,自己做了野菜凉拌菜,继续羊肉面旗子,哈萨克老板娘给煮了奶茶,很浓郁,就是有点咸。 这回带来的睡袋派上用场了,每人先铺着她们的被褥,再钻到睡袋里,山里的温差的确很大,大半夜睡着了全被冻醒,睡袋外面再加一层被子,接着睡。 第二天清晨,听说有一家杀羊了,清风跑过去,订好下山回来吃的羊肉羊排,我们又出发了。 刚走到路口,好像进到一个巨大的球幕影厅,无论看向哪一个角度,这碧的草,青的树,湛蓝的天空,洁白的雪山,哪一样都堪称完美,我都舍不得往前走了,她俩说,走吧,越走风景越美。 看这美丽的起点。 朝任何方向走出去极目四望,都是一副水墨天山。终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想想心里都美。 爬山的速度挺快,没一会就越过一个小山包,兴趣盎然地走着,她俩问我累不累,我喊着不累然后忽然就感觉双腿沉重起来,于是铺上毯子打尖了。 躺在地上感受着阵阵的鸟语花香,眯起眼睛望向松枝缝隙里漏下的阳光,一切都红亮亮金灿灿的,一会我就感觉好像空气中有什么微小的颗粒簌簌落下,睁眼细细辨别,是金色的粉末,尤其是每当微风吹来,便有一阵金雨随风飘扬然后慢慢落下,塞外伊人说这是松花粉,又帮我们捡了几颗粉红如树莓一般的松花让我们尝尝,嚼起来一股松籽的清香,我把它们放在身边的草叶上,这巧夺天工的托盘盛着我的天然小点,相得益彰。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前方好像遥不可及的山脉终于踩在脚下,握紧双拳很有力量地嗨了一声,继续前行。 大平台上或坐或卧,与松涛雪山潇洒相望,你一定想不到我为啥不站起来指点江山,向前几步就是悬崖峭壁,实在是江山如此多娇,引我这“英雄”卧倒啊,安全第一,哈哈。 塞外伊人反复问我还往上爬吗,说大概还有四十分钟路程,我毫不犹豫地说爬呀,哪怕咱一个半小时爬上去也行啊,来都来了,一定要爬到终点。 此时遇到一对小夫妻,他们速度很快,一看就是行家,多陡的坡人都嗖嗖如履平地,交流几句,人说趁孩子没放学,先来爬个山,一会下山接孩子。听起来爬山对他们来说就像去门口小店打个酱油一般,忒容易了。 被他们一带动,我们速度也快了起来,跟着他们的路线走,看不见了就喊两声,通讯靠吼有时候也挺好,温暖有人情味。 爬到山顶第一眼每个人都惊呆了,原来昨夜山下下雨,山顶下的是雪,新疆的夏天昼夜温差大,早穿皮袄午穿紗,围着火炉吃西瓜是确有其事的,到中午,太阳出来后气温迅速升高,晒到的地方雪很快就融化了,这得是怎样的机缘巧合才能在新疆的盛夏见到这绿草鲜花被白雪覆盖的奇景,蓝天白雪,五彩花开。 当我们坐在白雪覆盖的绿草地上美美地对着镜头笑时,实际上我们是一屁股坐在清冽雪水里的。 鲜花盛开的雪山之巅,姐妹浓情相聚,那一年相遇,我们十八岁。 有缘相聚共赏奇景的小伙伴们。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只穿着轻便的小阿迪就敢徒步登山了,上山尚可,下山就频陷窘境,凡遇雪水青草陡坡脚下就出溜滑,不得已就走之字形,上上下下迂回作战,一不小心雪地里滑下去坐了个稳稳的屁墩儿,有惊无险。倒把老大吓坏了,几乎寸步不离地随时准备向我伸出援助之手。 在一片落差百多米的绿草陡坡处,我悠闲地停下拍一簇石缝里挤出的小白花,老大感慨我们居然爬了这么高,让我回头看看。 此时忽然觉得不敢回头,不敢直立,左手抓地,身体左倾,右脚试探挪步,右手拄登山杖,过于紧张而腿软,觉得右脚怎么也踩不实,总在倾斜下滑,几乎坐在空中不敢移动,老大数次伸手要我拽着她,并用脚给我抠出个小窝来,我大义凛然拒不伸手:我这大块头,重力太大,真要滑下去一定会把你拖下去的,我掉下去也就算了,决不能把你也拽下去。 那个时候内心无比感动,面临生死关头,能坚定地伸出可能给自己带来危险的手,那是怎样的情谊! 下得山来,阿拍刚挤出的牛奶,我用空矿泉水瓶买了两瓶,乳黄色,热乎乎的,语言不通,我问阿拍不煮开就这样喝可以吗?阿拍点头,指指旁边长满蒲公英的草地,意思是她的牛每天吃这里的草,奶特别好。我看见旁边的小牛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抢了它的口粮,但忍不住一口气喝了半瓶,带着牛妈妈体温的牛奶,满口醇香! 羊排烤上,羊肉炖上,大口喝格瓦斯,大块吃肉。几位资历颇深的老驴都说还没有遇到过这奇景,朋友们说我是有福之人,我知道这福气来源于与老大的重逢,和因老大而结识的热心老驴塞外伊人,还有偶然相遇的那对暴驴小夫妻。 人生的每一次相遇都弥足珍贵,多年的友情更像那陈年老酒,历久弥香,阅历越深越有体会。 野马 初次来到野马,是在餐厅吃饭,说起里面有很多汗血宝马,我听得心痒痒的。但在座的只有我自己没看过,需要买票进去,就没舍得,也是有点胆小,怕挨踢,没人保护,没人拍照。 大熊曾经悉数参观过野马,饭后带我四处转转,一副全知道的样子指着这漂亮的蓝房子说是客房,中间还有一个很大的赛马场。我却嗅到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马粪味,直觉这是马厩,俩人开始相互奚落,一个说看你家马都惯成啥样了,住这么好,别墅呢。一个说客人得多爱马,才愿意住在这马粪飘香的地方,估计那客人只可能是饲养员。 正说着,一扇窗前出现了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我惊叫起来,我的黑骏马!它旁若无人地打着响鼻,扫着尾巴,跺跺脚,帅极了!我喊着黑骏马跟它挥手,它终于回过头来,望向我,我开心地跳了起来,一声声地叫着黑骏马黑骏马,马儿的注意力可能跟婴儿差不多,含情脉脉看我几眼后它就转过头去不理我了。 大熊看我这么喜欢,极力要买两张票陪我进去,我没同意,只是坐在马厩的台阶上说以后再说吧。 一日饭后散步,我又把野马的古生态园转了个遍,绿树鲜花异地挪来的胡杨林树桩,白桦林蒙古包哈萨克美食,两位木工师傅在一排蓝房子前忙碌,我知道这是马厩,空的,我问师傅马呢,师傅说后面。 我蹑手蹑脚像进了一座马儿的宫殿! 第一眼就看到了我的黑骏马! 我不懂马语,但感觉马儿通人性,它们都知道我是喜欢它们的,我试探着伸手抚摸它们,它们也逐渐适应,接受,有的还侧过来跟我贴脸。 我有点见异思迁,惦记黑骏马那么久,却又喜欢上一匹匹枣红马,花脸马,褐色马,大白马…… 难怪常说白马王子,这大白马可是个情种,用它那粉嫩眼眶里的大眼睛瞪着你,任谁都被淹没在那一汪迷人的深情里。 宫殿里有数十匹价值不菲的汗血宝马,各个都是根红苗正查过三代的高贵血统。 马儿们原本安静矜持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后来却都陆续把头伸出来,安静地望着我,像是排着队等我采访一样。 身边两路纵队马儿排列整齐,绝类忠诚的士兵,我站在马厩中央,被一匹匹汗血宝马包围,豪气顿生,好似一个君王。 五月至今,野马逐渐成了饭后散步的好去处。总是不断有新发现,它还毗邻鲤鱼山公园,走出去,视野更开阔。 那日端午,饭后散步,正说着天好蓝,话音刚落,就见大片大片的乌云卷过来,瞬间就铺满头顶又铺到前方百八十米的上空。紧接着刮起大风,公园里尘土飞扬,我说着得小心枯枝,刚想朝一片小粉花跑过去,就见一人长的枯枝啪地砸落在眼前五米远的地方。 大熊说这回可知道西游记咋写出来的了,这不是和其中飞沙走石的场景一样吗,又说我挺厉害,一句话就能变天。 风越来越大,公园里的树齐刷刷地被吹弯了腰,终于理解了有些树的枝条为啥就像做了直板烫的发型,原来是风使然,沙尘越来越大,戴着眼镜也吹迷了两次眼。经过羽毛球场,球网架被刮倒了好几处,空中又响起一记闷雷,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回跑,未几,风停雨住。 想必是以这种方式让人记住今年的端午吧,大家安康,甚好。 野马简直成了我的后花园,经常去逛一小片仍未见全貌,心有不甘。 路过上次沙尘暴收兵之地,继续前行,竟见大片桃园,有的正在开花,有的已结果子,揪了一个小紫红果咬了一口,酸脆爽口,很像儿时吃过的沙果。大熊被我的野蛮行径吓坏了,怎么能随便什么就乱吃,可别吃中毒了。 我笑他大惊小怪,要知道小的时候我们家周围可是有大片果园的,每到春暖花开的季节,家家户户淘气的熊孩子就出动了,才不管是桃子杏还是苹果李子梨,专挑那含苞待放的花枝,折上几枝,拿衣服遮了,自以为没被大人发现,回家欣欣然地插在玻璃罐头瓶里,自得其乐。但凡家有半大孩子的,窗台犹如联络暗号般,皆有一瓶怒放的春色。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惭愧得紧,毁了不少果子。 大熊喜欢这红亮亮的树枝。 山势渐陡,路边响起了汩汩的流水声,水流越来越急,越来越清,有点坎儿井的意思,我拍照竟然跟不上它的流速,画面花了。回望山下,远山尚有些残雪,不是特别繁华,星星点点的灯火,绿树婆娑,伴着哗哗的流水声,我不由得望着这景色一步步向后退着走起来,喊了两声新疆新疆,篡改了李玉刚的歌词:因为刚好遇见你,爱上就不想离去,不想离去。 终于转遍了公园的每一个角落,巡逻车喊着关门啦,我也大声喊着迷路啦,巡逻车被我的声音调过来了,但是我又不知走到哪个方向哪条路上去了。大熊问我怕不怕,怕啥,反正有熊在一起。 夜已深,诺大的公园可能只有我们俩,我戏称这是我们的私家园林,这阿Q精神把大熊逗笑了,这老婆太好养活,借个景都天天这么开心。 昨天傍晚,野马是这番丰收景象,成熟的果子就这么招摇地挂在枝头,开放式种植未见有人看守,旁边就是饭后休闲载歌载舞欢乐的人们,在新疆,我会想起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其实我散步的时候就注意到左一的这位先生十分精致白线钩的小帽子,小小圆圆的却能和头非常契合,我没敢说单拍一顶帽子,担心冒犯了少数民族朋友的宗教信仰。 这几位朋友中只有右一这位漂亮女孩懂汉语,她翻译给大家说我想给她们拍照,大家都很友好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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