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社精品悦读纪实文学三十层楼
纪实文学 三十层楼云和月——,你在干啥作者/陈保立序楔子1同学2父亲3家事4囚禁5维权6老同学7梦图腾跋序(1)住在三十楼久仰,白云蓝天面对面逍遥桃园星星近,红尘远即兴灵感阳光月明,我与文字缠绵,志得灯火阑珊(2)住的这么高云翳成了身体夜幻美境浅酌交杯月亮浮躁踩在脚下疫魔与邪恶投降清心寡欲执着驱除徬徨静时光,新地方跟着太阳起床远山如黛理想进驻天堂哦,我们这拨人寻常中的不同凡响与“八千里路云和月”相提,三十层楼云和月于我更恰当,更帖切,更真实。楼、云、月,这三高与人们常说的身体上的‘三高’要好得多。一颗优雅之心,安居百米楼寓,云就变成了身体,月亮圆缺亏盈,重复循环着平凡和谐的日子。于是乎便有了生活的滋味,文字的情趣,怦然的感触。漫漫漫人生路,滚滚红尘雾。六十余载蹉跎平舍,如今‘动迁’一步登上高居;与云彩平起平坐,和月亮相视而悦。俯瞰人间,一览众山。不觉唏嘘慨然,交集万千……年,极不寻常的一年!新冠的突降,让世人猝不及防,不能自由的人们,几近半年的时间禁足闭户。白天太阳,晚上月亮,凭窗凝望,浮想联翩。整个人神情崛立,信心满满,无所不至,无所不往。然也有时,觉得自己像是哑巴吃黄连、妓女遭蹂躏,说不出来的苦还要强作欢颜,铅一般的身体下坠、下坠,直到尘埃的最低处,然后开出一朵蒲公英样的金色小花。,于我多事之秋一言难尽。双亲过世,家事纠葛;世道人心,情感挫折;消费窘迫,写作困惑……尔今受仲夏热度,催开《三十层楼云和月》,意欲全年经遇尽收入里。愿它能够陪伴我、我的家人、我的同学、我的师友、我的知己,一起度过这平凡的日子、不寻常的时光.三十层楼住,挨着月和云;一颗平常心,真诚善良人。楔子非东西,原名非也。说起这个名字,还有一段小插曲。有一天,非在家赋闲看书,在《小说月报》上,看到了一个著名作家的笔名叫“东西”,心生好奇,遂发其想,跟着太阳沾光,傍着名人响亮,我何不加上我的姓当笔名,岂不妙哉!于是乎,非也便改成了‘非东西’。当时在他身边的同学杜义金就取笑他:一看你小子就不是个‘东西’。我本来就不是个东西,我是个人啊!言罢,二人哄堂大笑,好不快活。杜就住在非楼下,一个三十层,一个二十九层。平时俩人没事就凑到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偶尔也会去饭店开开小荤。自从一六年班长金大川张劳了四十年同学聚会以后,老同学们的交往逐渐的频繁起来,几乎是一周一小聚,一月一中聚,一年一大聚。总之,同学之间的关系成了非东西社交方面的焦点内容。他这个人不擅长交际,属于那种上不了前台那伙的,比较内向,喜欢一个人看看书、写点东西,与文字游戏缠绵。他有一个特点,凡是有人在身边闲聊,他总是会滔滔不绝的说道他那一套‘理论’。这不,又唠扯上了。我对文学写作三个阶段的认识——1爱好。这个阶段的人,看的多写的少,完全是兴趣使然。如果把文学比作金字塔的话,这个阶段的人就是塔的基础或者说是底座。属于文学的大众消费者。2写作。通过大量的阅读和个人的生活经历,时不时的会有一些灵感冒出来,自觉不自觉的想要写点什么,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写东西的欲望愈来愈强烈。这就开始进入到了‘写作’阶段。这个阶段写是写了,水准大都泛泛。此时应该是属于塔身那个位置。非东西自觉是属于这个阶段的人。3创作。随着写作实践的积累、专业文平的提高和天赋异禀及名师点拨,作品篇篇出彩、字字珠玑,文采斐然,声名鹊起。这个阶段的人已经接近塔尖的位置了。三句话不离本行,好了,你说的这些俺也不懂,也不感兴趣。杜不耐烦的打断了非的个人‘演讲’。那你啥意思,有事?非问。当然有事了,昨晚纪殿春打电话,想小聚一下,让我跟你商量一下去哪好?你定吧,非说。那好,杜应道。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了,杜起身欲走。非说:在这吃吧,有现成的。我才不给你当伙夫呢?杜义金一边嘟囔着一边开门下楼了。平时非是一个人‘开伙’,他们俩在一起吃饭大多杜掌勺,非偶尔做一回半遭的,杜嫌他做的不好吃没味。正好,能者多劳吧,非就扮演了‘擎吃坐喝’的角色。一般不去饭店的情况下都是杜充当厨师长。为此,杜也没少‘喊冤叫屈’。非说了我还“亏”呢,搭菜搭饭的。当然非有时不爱动弹了,也会到杜家蹭饭,他们俩啊是狗皮帽子——没反正。杜走后,非没有心思做饭,端着水杯来到窗前。日上中天,仲夏时节。阳光烘烤着千幢万阁,明晃晃、亮堂堂,几朵棉花状白云悠闲的游走着;往下瞅,街道上人稀车少,路边的树木花草垂首静目。一想到同学会,非东西的大脑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和冲动。借着窗外的景致,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有这么一种情,我们感激涕零有这么一群人,我们相处温馨有这么一段时光,我们珍贵弥新风霜雨雪,记录着无数曾经的浪漫世态冷暖,邂逅着友谊单纯朴实的真诚同学啊,老同学一段永不消逝的传说圣洁的友谊为了你,我会倾心全力你让我恢复了青春你给了我有温度的记忆你让我打开了感动的泪溪我愿意陪伴你向着未来一直走下去手机来电声打断了非的诗兴。喂,哪位?你猜,对方答道。哈哈,原来是你小子。非听出了是同学纪殿辉。殿春和殿辉是双胞胎兄弟,都是非的同学。他通知他下个星期天有一个婚礼。有趣的是,新婚的双方都与非有着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男方殿春是他的同学和邻居,女方李小娇也是他的同学更是他的初恋。岁月的长镜头一下子拉回到了公元一九七五年……1同学这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它座落在大兴安岭的余脉尾部,离盛京城五公里,是典型的‘城乡结合部’的风水宝地。屯子的名字叫‘三国村’,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据传,最初就三户人家:管,叠,理。这三户人家是从关内闯关东过来的,一看这个地方不错,离城不远,交通便利,土肥地阔,适合生意农作。于是便在此安居乐业。村子也由此而得名。南来的北往的,人越聚越多。到了七十年代,这个村子发展成了由三个自然村组成的大屯子,六个生产队,三百多户,人口逾万,是城郊乡镇所在地。三条国道分别由村子左中右南北穿过,一条街路贯通三道,把村子分成四块。一条小河(牤牛河)自东辉山下来,曲曲弯弯钻过国道,流向西方。整个村子一字型座落在河状的洼兜里,以东西街路为界,南北两侧房居鳞次栉比。到了晚上,站在南北两个高岗腑视,万家灯火依次排开,甚是壮观。在据村子的十字路口东西五十米处,分别有两趟长长的起脊式的老房,便是乡镇的中学校和小学校。非东西和纪殿春他们是邻居,住在离中学校不远的三队,李小娇在村子西头的一队居住。非与李要好时,会面的地点就选在村中间南头的小桥上,一来二去,这小桥就成了他们爱情的“老地方”。班花李小娇,高挑的个(1.68),性感的曲线,梳着两只羊角辫,一双会说话的凤眼,天生的‘乐天派’,走到哪都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他是班里的文艺委员。看得出来,她对体育委员吴志为很有好感,可以说是情有独钟。而非东西和纪殿春仅算是‘追李’大军中的其中两位。吴呢,当时是“中央空调”状态,全方位释爱。班长大川看出了端倪,对非说:他们俩挺般配,一个能歌善舞婀娜多姿,一个擅长运动矫健魁武,绝配!你是学习委员,文笔好,就写写他们俩的爱情故事吧。哈哈……非听后,没吱声,一脸的不悦。他暗恋李已经很长时间了。有一次开班委会,佈置完事项后,非突然的出了一个题目,要考考大家。这是他蓄谋已久的,目的是凸显自己,打击诸位情敌,尤其是体委吴志为。非站了起来,煞有介事的说:我出一个脑筋急转弯的题,请各位回答,答对了,有奖!几名委员不屑一顾,你说吧?非东西清了清嗓子,说:听好了,两道题,1上去欢下来蔫,不如坐下抽根烟。打一运动项目?2人的身体有‘金三角’和‘万人长’,请说出它们的具体位置?几个委员面面相觑,丈二和尚,全是一脸的懵状。沉默,沉默,还是沉默。非见无人回答,转身蹭到门口,说:答不上来了吧?!本公揭晓答案。1爬山;2就是男人的这和女人的这。非东西一边往身上比划一边快步退到门外。大家恍然大悟,一齐哄笑着追赶出来。在非的身后,男生的喝斥声裹挟着李小娇那银铃般的笑声洒下了一路……纪殿春七年级的时候就辍学了,紧接着又有不少退学的,像理建峰、果连福、久仕元等。到了九年毕业的时候,三国村中学就剩下非、杜义金、吴志为、孙俏、梁晓萍和班长金大川。离开学楼后,非追李无果,李爱吴未遂。倒是杜义金和梁晓萍、金大川和孙俏喜结良缘。这是后话。七七年秋天,吴应征入伍。李小娇一厢情愿的做出不少的努力,结果是无济于事。连着邮了三封信,都石沉大海。加之吴李两家家长都不看好这桩婚事,尽管小娇情丝藕连,最终还是以李小娇大哭一场画上句号。非东西得知后暗自窃喜,积极的筹划着对李爱情攻势的方略。小娇的姑妈就住在非的后院。利用这一便利条件,非不失时机的大献殷勤,帮着她做些她喜欢的事情,像是劈劈木柴了,换换灯泡了,透透烟道了等等。主要的还是,小娇的姑妈非常看好他,觉得这小伙子聪明上进,家境优裕,打心眼里想成完他俩。正好又赶山恢复高考,非东西志在必得,小娇的姑妈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小伙子前途无量啊!非东西对小娇姑妈的殷勤和未来大学生这两快‘筹码’,很快就征服和俘虏了李小娇的芳心。于是,村中南头桥上牤牛河畔,经常的会看到一对少男少女依偎相拥的身影。哎,你说,我比吴差啥?非醋意未了的问。这功夫的小娇,对吴已经彻底失望了,加上姑妈的‘美言’,想到非马上就要成为一个令人刮目相看的大学生了。小娇的心很快就跃动起来,她嗔揶的说:你没他坏?非搂住她的肩,头尽量往前凑了凑,说:他是咋坏的?李小娇本能的向旁边挪了一下,羞答答的说:不告诉你。热恋中的非东西,此时被情窦初开的少女身上那种特有的‘芬芳’醺染得如醉如痴……他不顾一切的紧紧的搂过她,半推半就的挣扎已无济于事,两个青春的嘴唇甜蜜的粘在了一起……俗话说:大道上说话草棵里听。非李共同上演的这幕爱情喜剧,都在他的西院邻居,也是他俩的同学——纪殿春的跟踪监控之中。一个月后,由班长金大川张劳的同学会上,又爆出一件件令人瞠目又心旌的‘新闻’来。这是粉碎“四人帮”后的第二个春天。在二0四‘向阳饭莊’的一个包房里,十几名同学陆续赶到。毕业后的第一次小聚,大家都很拘促,仍保留着学生特有的那份单纯和稚嫩。还好,几位组织者(殿春、加维)都已事先安排好了,场面算是井然有序。十三个人,十六道菜,满丰盛的。菜名记不住了,记得大家都是以汽水代酒,当时班长和加维喝了一点白酒。仪式还挺‘规范’的,班长金大川主持并做开场白:今天,咱们七六届的同学在此小聚,能约到和能来的都到了,欢迎大家!(掌声)班长接着说:今天的聚会不一般,有着特殊的非同寻常的意义!有重大喜事报告大家。下面由殿春同学宣布。一阵掌声响起。这时,殿辉正在与李小娇说着什么话,听到这赶忙站了起来,脸上泛起红云,有点像是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似的。他,一米八O的个头,四角落地的面庞,一对车灯般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贼精神。他接上班长的话茬:是啊,今天是我们毕业后的第一次聚会,也是我们班最值得庆贺的日子!我虽然没有坚持到毕业,但也是咱这一拨的其中一员。说到这,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用眼光环顾了一遍男女同学。看得出来,他要‘卖关子’。在大伙急切渴望眼神的催促下,他不慌不忙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汽水。然后说:咱们班,毕业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就出了三个第一:第一个出国的人——杨其威,投亲经商去了澳大利亚;第一个大学生——非东西,昨天收到的《录取通知书》,辽大中文系;第一对领结婚证的——杜义金和梁晓燕;咱们班长和孙佳美也准备要领了,还有……说到这,纪殿春扫了一眼非东西和李小娇,非立刻用眼神制止了他。这第三对嘛,第三对还没准呢?哈哈,让我们共同举杯,为他们祝贺!言罢,大家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只见杯光掠影嘭啪交错,一股股情浪热涌,氤氲盘旋着冲向屋顶。打这以后,这拨七六届个月期程逢年过节都要聚一聚会一会,只是人员不同人数不等。少则两仨,多则七八,封顶也就十几个。谁有空谁到,包括花钱都争着‘买单’,相处融洽,情同兄妹。读大学的非还以大家聚会的照片为素材,编辑成一本小册子——《老同学》。这是后话。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下山了,夕霞的余辉映照着大半个天空。这时非的肚子开始‘抗议’了,他这才想起来,午饭还没吃呢?他努力把自己从回忆中拽出来,洗洗手做饭。简单的弄了口便饭,吃罢没等收拾碗筷,他就急不可待的拨通了班长金大川的电话。喂,老班长吗?咱们就明天吧,好吗?好,就上“金福海大酒楼”。班长当即拍板。非东西是个急性子,他最想知道的是李小娇怎么能与纪殿春结婚,还是毕业四十年后的今天?!当然,非更知道这件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百思不得其解的非想,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同学们一见面,一切就明白了。金大川与孙佳美是顺理成章的事,而李小娇怎么能在夕阳之年嫁给了纪殿春呢?要想打开这个‘扣’必须要先交待一下非东西。非於七六年六月二十六日,在三国中学九年毕业后,七七年春起恢复高考报名应试,七八年被录取,入辽大中文系就读。入学后,非与李的联系仅仅维持了不到一年。非在学校与女讲师B暧昧并产生感情,慢慢的形成恋爱事实并公开。到了大学三年级的时候,非已成了公认的‘陈士美’。李小娇寸肠万断,在炕上躺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捂在被子里任谁喊谁劝谁拽。可怜这一对既定姻缘,就这么亳无原由的断开了。不说负心郎,只怜痴心女啊!在经历了这两场失败的恋爱后,她毅然决然的听从了其大舅的安排,去美国发展。其舅解放前随一归国教父去的美国,开始打工,后来一点一点的做起了中餐店,逐步发展成了可以与“肯德基”齐名的华裔商人。年近八旬的他,膝下一子,因病早夭。故选其侄女继承家业。非东西大学毕业后,跟随老师B去了南方发展。八十年代中期,改革开放兴起,“下海”经商是一件很前卫很时尚的事情。无奈何,人生如戏,有高潮也有低谷。就在非爱情得意事业辉煌的时候,一场变故将他打入人生的最低点。非两口子开的“艺星培训公司”涉嫌偷税漏税,非被判处一年监禁,缓期一年执行。因为非东西一意孤行和霸道倔强,把叶书春的心给伤透了,俩人协议离婚,有一女儿归女方,所有的财产充公。非东西“赤裸裸”的回到了盛城。2父亲房漏偏遇连阴雨,破船常遭顶头风。落魄还家的非东西,一场更严峻更残酷的现实在迎接着他。父亲病危。其实,非的父亲身体一直很好,两年前的一场意外(车祸),致使老人双目失明。由此老人的精神受到重创,焦虑、急躁加抑郁,健康状况直线下滑。又赶上动迁上楼,他和老伴上点火,冷丁住楼又不太适应等多方面的因素,致使老人家一病卧床,每况愈下。最近时日,病情加重,正谁备通知非,正好他也回来了。非的父亲志气刚强了一辈子,临了临了也不想拖累老伴和儿女。医院,医院他就跟谁急,要自我了断。弄的家人都很无奈。见到非东西,父亲说:三啊,爸能见你一面,我就知足了,好好的照顾你娘和两个弟弟。爸要走了。非跪在床前,泣不成声:爸,您放心吧!听话,医院瞧瞧,拿出点药,吃了就好了。啊——。老人没吱声,一扭头像是睡着了一样,非赶紧喊来娘,老娘蹒跚着挪到床头,仔细看了一眼老伴,吩咐道:快,快叫救护车。非拿起手机先拨通了……接着给两个弟弟打电话。大弟离的近,不一会就过来了,老弟离的远,正在路上。这时救护车到了,大家七手八脚把医院……肠癌晚期,回家疗养吧。医生说。大夫,住院不行吗?非问。医生摇摇头说:没有必要了,请相信我,拿点药回家静养吧。非东西明白了,老爸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回到家后,非二十四小时不离左右,为父亲洗脸擦身体喂饭喂水。两个兄弟轮流这来替换他。老头表面上顺从听话,暗地里实际在绝食。饮食少之甚微,水也几乎不喝。一个月零十天,非的父亲於二0二0年一月五日傍晚十六时五十分去世!享年八十九岁。非东西在父亲将要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紧紧的抱住老爸的头,使劲的喊着:爸爸,爸......泪水像是决了口子的洪水奔涌而出。深夜,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刺骨。非安置好亲朋好友,一个人静静的守在父亲的灵堂前。望着老人家慈样的遗容,太多的岁月风霜陈年往事一幕幕展映在脑海里---严格说,在非的幼小记忆中,有关父亲的印象是很淡薄模糊的。年轻时的父亲工作在外,一年到头也只能回家一次半趟的。记忆里的父亲:高高的个子,方正的脸庞,浓墨般的眉毛下,一双俊美的大眼睛总是流露着乐观和蔼智慧的光芒。他每次回来,都会从城里带回一大包的东西,里面有吃的穿的还有玩的。所以,父亲每次回来都是非东西兄妹们最开心的时光。父亲秉承了祖上的家传手艺--木匠。兄姊六人,他是老大,十二三岁就跟着他的父亲学艺干活,他用他的辛劳和收入供下面的几个弟弟妹妹上学读书,而他自己错过上学念书的机会。这是非东西认为老爸一生最大的遗憾。大字不识的父亲,脑袋特别聪明,记忆力超强。他在当地县交通局和市建筑公司上班时,依靠自学和努力,一直担任技术员和施工员的工作。木匠手艺就更不用说了,三十岁时就被市建筑工程公司评定为七级木工。为了养家湖口,尤其是娶妻生子后,他既要顾家又要补帖奶奶爷爷那边,上班那点工资捉襟见肘,明显的不够。非的父亲毅然辞去市里的正式工作,“下海”单干(当时没有下海这个说法),承包工程,仿古建筑,民用家具.......什么挣钱就干什么,什么挣得多就干什么,哪里有工程就上哪里去。就这样在外面闯荡江湖,游走四方。也就是这样,非东西的父亲用青春和手艺供养了一大家子人。每一个和睦温馨的家里都有一个默默奉献的人。非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非的父亲坚持不懈的扶持下,大叔中学毕业后参军并在部队里入党提干,八年后转业到地方武装部上班;小叔中学毕业还乡务农,三年后被乡亲们选为村支书;大姑卫校毕业分配到乡卫生院,后升为院长;小姑高中毕业后参军,在某部队文工团当了一名文艺兵。爷爷和奶奶六十多了,在家安享晚年。这是一个十里八村令人羡慕的和美家庭!时光荏苒,到了一九七四年,非的父亲相中了东北盛京的城乡结合部三国村,决计将家人落户此地。当时他正好给村李书记家做傢具活,闲聊中就把这事定了下来。尔后,李书记又把非的父亲介绍给公社派出所的李所长家做活。就这样,办理户口迁移手续一顺无挡的水到渠成。三个月后,非东西兄弟仨随父母搬到盛京城郊三国村。办理户口时,非的父亲要把非的爷爷奶奶一起办过来,爷爷奶奶年届七十多了,故土难离,说啥也没同意。至于叔叔姑妈们那是更没门,人家各自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最后只能是五口人‘背井离乡’,单门独户的来到东北。两年后,也就是七六年,非高中毕业,他一边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一边业余时间跟父做木匠活。由此,非对父亲有了全方位近距离的实际接触。此时的父亲在非的心目中,是完美的偶像、学习的榜样。其人品正、手艺高、乐善交的人格魅力,赢得了千家万户的好感和信赖。他走一处交一处,打工卖艺的足迹遍及东北各地,结交了很多很多的胜过亲戚的朋友。辉山畜牧场的石万松大爷;二O四的李向阳警督;沈北煤矿的孙德水、徐矿长、李福根……与这些家从做木工活开始(二十多年),关系一直保持到非父的去世。哥,你去眯一会,我守着。大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噢,非东西从回忆中回到现实。他毕恭毕敬的上了三柱香,又往长明灯里倒了些油,转身走进老娘的卧室。此刻,非那还有心思睡觉啊!他惦记着老娘。父亲走了,我一定要把她老人家照顾好,完成老爸的最后心愿。他轻轻的推开门,见老娘偎在床的被卷上抽烟,烟雾裹挟着偶尔的咳嗽声充斥满屋,床头柜上的烟缸里满满的一下子烟蒂。他把门稍打开一点缝,放放烟,走过去挨着母亲坐下。娘,少抽点吧,对气管肺子啥的都不好。非说。孩子,我这把年纪了,还怕什么这个那个的。老娘叹了一口气:倒是你这哥仨让我放心不下,尤其是你。说到这她又咳嗽了起来,非赶紧兑了些温开水,让她喝了一口。她接着说:你说说你,临了临了,工作丢了,媳妇没了,还犯了事判了刑,叫我死不瞑目啊!非拽出一张纸巾给母亲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说:您不用挂着我,我们还年轻,只要您好好的,比啥都强。这时,老娘吃力的挪开枕头,从褥子底下的夹层里摸出一个小手绢,颤抖着打开,里面是一张三十万元的定期存单。这是非东西四十年来孝敬父母的一点心意!也就是因为这张存单才引发了无数次的情感交织人性碰撞的是是非非……非说:这是我孝敬您的,我不能要。儿啊,娘知道你是孝顺的好孩子,可你现在……他俩刚动完迁,手里都有积蓄,听话,拿着。这都是这些年来你给我的,我跟你爸没动,一点一出攒下的。现在物归原主,我也就放心了。娘说。非东西扑通跪下,声泪俱下,娘……他说啥不收,老太太急了,说:你要是不要,我就死给你看,正好和你爸一起去。说着就要起身,非赶紧扶住她,说:好,好,我收下,收下。存单接在手,非东西感觉千钓重,它凝聚着这个世界上最纯粹最真挚的血缘情义和母子关怀啊!接下来,老太太向在外多年的他絮叨起家务琐事,把憋在她心里的陈芝麻烂谷子一古脑的全倒了出来。非东西低头听着,拳头攥上又松开,松开又攥上,心里头像是倒了五味瓶,说不出来是啥滋味。3家事论起来,非东西兄姊五人,就念书而言,大姐大哥和老弟都行,唯大弟弟差些。大哥大姐因病早逝,三哥上了大学。老四呢,打心眼里不爱念书,就干脆辍学跟着父亲学起了木匠,后来又学了瓦匠,别看他念书不行,干起木瓦活来那是特别有灵性,没过几年就成了三里五村响当当的能工巧匠。在非东西大学毕业筹划结婚的同时,非份也经人介绍与朝阳的曲丽艳定下了亲事。也是在这一年里,老弟非力考上了大连师范。非家可谓是喜事连连,惟一难事——缺钱。父亲一天不拉的四处做木匠活,一分不留的寄回家里,母亲给关里娘家兄弟邮信筹借。非现在是家里的老大,他要替家里分担责任。于是,他把家里的实际困难向未婚妻作了如实的陈述。正在筹划着创业和结婚的叶书春,听罢非的讲述后,一向沉稳的她显得更加安定,缓缓的说:咱们的婚不结了。非东西听罢,立刻像是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棒子,一下子懵住了。他做梦也想不到热恋了两年多的她会如此决绝:你,你说什么?!她一字一板的说:咱不结了。说完走近非,望着一脸懵然的恋人,柔声细语:你不要误会,我是说咱俩的婚礼不办了,把省下来的钱给你们家,先解决一下燃眉之急。咱俩呢,去南方创业开公司,权当旅游结婚了。非一把把她拉到怀里,紧紧的抱住,说:亲,你吓死我了,谢谢,谢谢!我替我们全家人谢谢你!就这样,非把未婚妻五千元准备结婚的钱交给了母亲。开始母亲说啥不接,在他俩的一再劝说下才勉强收下,并说好算是借的,以后要还的。其中三千给非的大弟弟办了婚事,另外两千给老弟交了学费。那是一九八O年。书春家是高干家庭,经济条件相对优越。非和叶去了南方A市开起了“艺星培训公司”,借着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人是越来越忙,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给老人汇的钱越来越多。大弟非份结婚后,自己成立了一个建筑工程施工队,靠着勤劳努力和技术管理,效益突飞猛进,提前加入到了‘万元户’的行列。这年非的父亲生日,饭桌上,老娘说:小艳(弟媳)啊,给你商量点事,咱们现在有条件了,是不是把你三哥那五千块钱还给他。话刚落地,曲丽艳的小脸门帘子似的唰地落了下来:还就还呗,我们现在手里也没钱。一旁的非份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意思是说,别价,借钱还钱天经地义,亲哥们也得明算帐不是。曲丽艳在家是‘一把手’,用她自己的话说,那是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你别看非份在外面吆五喝六的,回家见到媳妇,立马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是吗?你儿子刚揽下一个活,手里的那点钱都垫付进去了。曲丽艳立起眼晴对着自己的男人大声训斥道。非的父亲赶忙站了起来:好了,好了,不关你们的事,由我们还吧,你们俩个别因为这事闹别扭。非份刚要起身说什么,曲丽艳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他疼的赶紧坐下。尔后谁也没有再吱声,搞的这顿生日饭不欢而散。这边人一撤,非的母亲冲着老头就嚷嚷开了:这四媳妇太不像话了,现在有钱了,干吗不还人家,再者说我也没想让她全出啊!非的父亲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息事宁人的说:她就那样,算了,别和她一般见识。这钱咱们想办法还。老太太毫不让步:你说的好听,你现在一天老起一天,眼瞅着就干不动活了,他们年纪轻轻的,噢——你白给他张劳,也不给你开工资,像欠她们式的,又不是没有钱?你看看人家老三俩口子,隔三叉五的给咱们汇钱。这俩可好……老太太越说越来气,把围裙一摔出门走了。再看大弟弟这边,更有戏看了——回家的路上,丽艳在前面气哼哼的走,非份在后面紧着紧着的撵:艳,咱们现在日子宽绰了,三哥那头公司刚起步,咱是不是应该……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曲丽艳一举手:打住!凭啥我们还?啊——!要还也得你爸你娘还,那是咱俩结婚以前的事。她停下脚步:老三拿钱咋地,他上大学花了家里多少钱?!非份自知劝不动媳妇,心里又觉得憋的慌,一甩手,转身去了工地。从此,这对婆媳算是结下了芥蒂,互不上门,大街上碰头也不吱声。这不,老爷子办丧事,她才勉强过来应应场面。办完了父亲的丧事,非东西觉得有必要开一次家庭会议,亲兄弟明算账嘛,把有关老人这块的房产、财产和母亲的赡养等问题说明白。嗨——!差点忘了,老弟非力的事还需交待一下:他师范毕业后,被分配到浑南中学任英语老师,与该校校长的女儿是同学,大学时俩人就好上了。毕业分配,女方的父亲动用了他学生(市教委领导)的关系,把她俩安排到了一个学校。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实际就想招一个“养老女婿”。当然了,非力也认可。“三七”仪式过后,非东西把一家人安排到‘福记饺子馆’用餐。然后都回到非份工程队办公室的门市房里。非东西宣布一下与老娘研究的方案,请大家合议,增减补删。一、老娘由三儿子非也负责侍候,非份协助,老儿子非力离的远,尽力而为。二、父母的动迁房产所得归四儿子非份。三、父母责任田补偿金四十万按四份平分,三个儿子加老娘各得四分之一。非东西说完,非力一家仨口首先表示同意,并声明他们不在跟前,愿每年额外拿出一万元作为补偿费。丽艳说:不行,三十万元现金也要平分!老太太急了:没有道理,那是你三哥零碎给我们的钱,应该归三。你们结婚上学的钱还是人家出的呢!丽艳立刻反驳道:那不对,要这么说,非份对家的贡献多大?他们哥俩上学多花了家里多少钱?挨着媳妇坐着的非份,把事情弄僵会惹老人生气,用胳膊肘直碰丽艳,示意她少说两句。这曲丽艳骨子里就是个咬尖的主,这会邪劲又上来了,那会理会非份,气咻咻的发炮:瞧谁二逼咋地,说啥啊?就老四吃亏,分,是钱就得分!老头老太太跟着我们这么多年了,轮班也该他们了。你个没良心的,你结婚你哥给你拿的钱,你有孩子我帮你带,你干工程队你爸白给你打工,宅基地房子归了你,承包地钱也分给你,你还不知足,还吃亏?!你,你要气死我呀……老太太浑身哆嗦,嘴唇发青,眼瞅着就要倒下去。救心丹!非东西大喊道!服下药后,老太太渐渐的稳定了下来,非东西示意两个弟弟把母亲先送回家休息。家庭会议被迫中止。这边刚把老娘安顿好,非强(非份的儿子)气喘吁吁的跑来:三,三大爷,我爸跟我妈打起来了,他俩要离婚。非让老弟照顾好老娘,拽着侄子直奔门市房。到地一看,屋里屋外,一片狼藉。不用说,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战斗’。非份用手捂着额头蹲在墙角。丽艳那?非问。回娘家了。哥,这回非跟她离,这娘们越来越不像话。非份站起身来,松开手,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一点皮外伤。非东西说:你呀——你,医院包一下。不用,玻璃叉子刮的。非份说。你这样,先打电话从工地喊几个人过来,把现场收拾一下,把门窗玻璃换上,完事再到老娘那,再行合计。非东西交待弟弟。非份点点头,行。非东西拉着侄子往回走。半道非接了一个电话,不知何故,他像是挨了一枪一样险些倒下,非强一把扶住大爷。你咋啦?大爷。没事,没事,你先回去,告诉你奶一声。我头疼病犯了,歇一下就好。非双手按着太阳穴,走到路边蹲了下来。非强不放心的看着他不动地方。非东西用眼神命令他:快去!电话是非的前妻打来的,告诉他女儿菲菲自杀未遂。女儿可是非东西的心头肉啊!叶书春电话里说,菲菲是因为失恋导致抑郁而服毒。她相处了二年的男友“劈腿”,弃她而去。非东西恨不得一下子飞回到女儿身边,好好的安慰安慰女儿受伤的心。可是,这边有这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唉——!他长叹一声,站将起身,给前妻和女儿发了一段 |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yemazhuia.com/ymztx/6462.html
- 上一篇文章: 不好好珍惜老婆,挣钱只给情人花的3大生肖
- 下一篇文章: 优选信息整理30条植物医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