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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诗人名录:马启代篇

作者: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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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良心写作”的倡导者,诗人马启代

一、“为良心写作”的倡导者,诗人马启代

马启代:年生,祖籍山东东平,诗人,诗评家,“为良心写作”的倡导者。现为中国诗歌在线总编辑,“长河文丛”、《山东诗人》《长河》主编。年11月开始发表作品,创办过《东岳诗报》等民刊,出版过《太阳泪》、《杂色黄昏》等诗文集22部,作品入编《中国新诗“新来者”诗选》等各类选本余部,获得过山东首届刘勰文艺评论专著奖、第三届当代诗歌创作奖、首届亚洲诗人奖(韩国)、第四届滴撒诗歌奖、第二届中国佛山长诗奖、第六届人人文学奖主奖等,入编《山东文学通史》。

马启代先生是我认识多年的良师益友。与启代先生结识于中国诗歌流派网。在中国好诗榜赤峰终审评议会上,第一次相见。启代先生为人谦恭,朴实、平易、可亲。然而他的诗歌却锐利无比。启代先生是“为良心写作”的倡导者。是一位杰出的“思想家”诗人。“以“新汉诗十九首”的系列写作试图接续古老的文化荣光,又以“繁复美学”的叛逆实践妄想给僵化的传统注入鲜活血脉。矛盾体。悲观主义代言人。”诗作:《在峭壁》的最后三行——自我解读:“一是“再黑的夜也无法抹杀我”,因为“——客居人间的我/借着黑,在一遍遍发红”;二是“我存在,就是让夜不安”,因为我会秉承“良知”的底线,不断指证太阳下的阴影;三是“我走后,我的影子将与天地共存”,因为托体山阿,灵魂在风中、名字写在水上。”其言凿凿入耳,其骨铮铮如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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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启代(右)与徐敬亚(中)叶文福(左)在安徽

二、相关评价:

马启代先生的诗歌有骨头、有热血、有海啸、有山呼......(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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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启代先生的诗歌无须评价——任何授奖词在先生的诗歌面前都是苍白的......无论是国际的、国内的,还是流派的。(法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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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启代先生的诗歌读起来痛快,就像用炸药劈裂岩石、用利斧劈砍木材、用拳头痛击沙袋......(王士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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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启代老师的诗歌我读的不多,还不到1千首......(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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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启代先生的诗歌,是自然界的风雨雷电,是高山的瀑布,是峡谷的溪流......(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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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启代老师的诗歌,任何人都能读懂——只要你想读懂。(王汤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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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马启代先生的诗

每一个骨节

都被暗箭射成了蜂窝

利刃再度砍来

终无一声叹息

满满一个胸腔

都是大睁的眼睛

血流干

就是瞄准了的枪口

年7月

写给我儿康康

一个普通的冬日

在北温带。一个并不富强的国度

康康

你降生在一个诗人家庭

父亲给予你的空间被书切割

我的爱都排成铅字四处游荡

康康

书架上满满站着父亲的肋骨

赤裸裸来去是生命的本质

一出生你与我便产生了共鸣

儿啊

你每一个皱褶都那么自然

不像我,被阳光揉疼的纹路

一直爬进了心脏

诗是无法卖的

还有灵魂

父亲的良知扎入黄土深层

翻开看

满是地球的血肉

康康,你三百日的苦痛

也许无人知晓

泪都换了奶乳吸吮

这壮举

竟让我感动得热泪双流

儿子就是父亲的脊骨

凌然横亘于世

铮铮作响

有那么多先辈趟成的中国山系

儿啊,面对专制与贫穷

你不必害怕

你所属的种族站在世界屋脊

爱与恨都有亿万吨重

除非世间停止运动

该负的重量你必须承担

儿啊,清洗你的每一块尿布

我像对待每一个诗句一样认真

我知道

再一个冬天你就长大了

面对纷沉的世界

要敢于去踏平这沟沟坎坎

年1月8日

羊的独白

——兼答公刘先生《羊年问答》

给我张狼皮吧

让我披上

不然

我无异于活在屠宰场

披上这张皮就安全多啦

除了极少几个猎手

周围不是恭顺的姐妹

就是兄弟般的狼

阿红、张同吾、马启代在青州

我可以负责地说,我给这个时代预备了一副上好的棺材

——我不是掘墓人,掘墓人是他们自己

我只是个手艺人

写诗,像一个石匠、铁匠、木匠,因为做得仔细

被称作艺术家

——但我不是掘墓人,掘墓人是他们自己

我只是按自己的套路

使用錾子、锤子、锛子、在石头上放炮

给铁淬火、让木头说话

——可我的确不是掘墓人,看着日渐长大的墓坑

竟有了劳动的压力

这些年,我好不吝啬自己的力气

刨、斫、锯、雕、磨、凿、钻、锥、镏、铆

——我没有偷懒。顺从民心,沿着天意画下的墨线

用足汉字的钉子、斧子、钳子、刨子

我可以负责地说

我给这个时代预备了一副上好的棺材

蚯蚓,是地下诗人

——蚯蚓,是地下诗人。最懂黑,所以不说话

唱歌,但像元曲或宋词

它让土地穿越身体,如诗人让黑暗穿越灵魂

……所谓精耕细作就是从泥土里打磨词语

它不以柔克刚,只以小搏大

为了躲开人类的挖掘,那些血腥十足的铁爪

它必须把自己向深邃里写

马启代、食指在北京

写给亨利希·曼

我没有停下脚步,不会后转,拒绝身后有毒的鲜花

这支笔,靠良知扶着,不会低头

亨利希·曼,我精神上的导师,一位异国的兄弟

一位把赞美、怀疑和批判完美统一的战士

一位被深爱的祖国驱逐的人

、、,你目光如炬,在黑暗中发亮

他们害怕的文字,把历史咯痛

为此,我不能放弃

一切,多年前已经开始。面对失语、献媚和出卖

我不再需要请愿,每一次呼吸都是警告

满纸的汉字,都睁着眼睛

——想到你,那些假借人民名义的公告多么可耻

那些外表光艳的奖项多么可笑

那些帮闲者多么可悲

亨利希·曼,我的兄弟,此季的风里打满了钉子

我是一股野火,不但向上,而且向前

马启代(左)南鸥(右)陶兴明(中)在贵州

天空,光没有了,蓝也没有了

天空是谁的广场?那些乌云暴雨

是否已经被统统招安?

闪电,雷鸣是否早已妥协?或

已秘密达成了和解?

天空,光没有了,蓝也没有了

鸟儿吃什么?

天空是谁的广场?失去地面的人

怎忍看到天堂也挤满了犬儒?

闪电,雷鸣真的已经妥协?不然

为何悲歌都给唱成了颂歌?

天空,光没有了,蓝也没有了

人们仰望什么?

献诗

有些是无法忘记的。比如:枉死的斗士

饿死的草民,冤死的思想者

——大地收容着这一切

有些是无法原谅的。比如:对誓言的背叛

对宣言的颠覆,对诺言的玷污

——天空注视着这一切

有些是无法忍受的。比如:对真相的伪饰

对真知的戕杀,对真理的绑架

——“人民”明白了这一切

我所有的赞美都在这里。母亲啊

一句真话,抵得上几十年的谎言吗?

我必须在时光的身体上刻下声音

敲打键盘,像弹奏别人的乐谱,总觉得肤浅

一再修葺文字

像暴君杀戮思想,手指在秋风中抖

两年来,一墙之隔,为了让笔保持正直

我不让它说话

让墨水闭口,让笔对得起天下

我只在写诗时用它,以便给汉字应有的尊严

十指变作朝拜的圣徒

虔诚地低着头颅,簇拥着它前行

面对白纸,我就有国土万里,它一步一叩首

是刀,是良心的钻

我必须在时光的身体上刻下声音

——每当阅读新作,笔就刻骨铭心地痛

癸巳七日

第一日,先放出衣袖里的风,让它跑远些,再跑远些,给它一年的假期

第二日,要给死去的父母上坟,随便把故乡的老屋和山河打扫干净

第三日,把照耀过祖先的月光洗一洗,还要重新调整星星的亮度

第四日,要学着打鸣,一唱雄人天下白,这人大号就叫马启代

第五日,烧掉仇人的档案,领着妻子、情人和妓女去春游

第六日,邀三两狱友喝酒,唱歌,清偿人间的债务

第七日,杀死桃花和雪花,用云朵埋藏它们

然后,然后在诗行里种闪电,也种菊花

马兰滩

就在这里了,啊,一望无际全是我马家的江山

我要在这里发号施令了

让牧草、马兰花和成群结队的牛羊成为主人

把阳光的金子和白云的帐篷全部变成福利

所有我叫不上名字的流水和微风都分配居处

我要在这里以梦为马,策马畅游

唱歌、写诗、跳舞、喝酒、无所事事

忘掉天下和苍生。我的人民都在这里

谁也不必忍气吞声。啊,马兰滩,我的祖国

谢谢你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姓氏

捉自己

这些年,我被逼出了两项本领

一个是隐身术,一个是分身术

整天跟在各色人等的后面

看他们如何口蜜腹剑,并且

在四顾无人的地方揭下画皮

有时候一个我与另一个我闹得死去活来

绝望的时候,我常常练习捉自己

让假我审判真我,偷尝牢狱之苦

冠冕堂皇的那些人,把我逗得乐翻天

我每天都悄悄地举行葬礼

窃取那些大会开幕式上的音符做哀乐

在我看来,他们庄重的样子颇像孝子

我深以为耻

我深以为耻。

那么多年轻的生命被度的烈火吞没

而我不知道他们的籍贯、姓名

无法理解如何划分正式工和合同工

我深以为耻。

如此惨烈的人祸,面对遮掩和冷漠

我没有机会追问那些支支吾吾的老爷们

以及氰化钠、黄金与号防火墙

我深以为耻。

在十四亿人的国度,那么多宣过誓的人

代表我们选举、出访、治理国家

而我作为一个读书人,保持了沉默

我深以为耻。

没有写过赞美也没有亮出过投枪和匕首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

有人还期盼救世主,而我无能为力

有多少锈已经向铁宣战?

这些神的使者,不需要盔甲的战士

从来没有厮杀声,不见刀光剑影

仓颉最初的命名:锈

——它们都是铁之家族优秀的孩子

你看,铁丝网被时光咬得到处是伤

锈开始集体出击,紧紧地抱住铁,噬咬

你只能听到铁屑掉落时的尖叫

锈不知疲倦,在油漆的下面——

直逼铁的骨头。锈的牙齿是最坚硬的

在今天,我不知有多少锈已经向铁宣战?

在人间,寻找一张干净的纸

我只想写下干净的文字

在人间,寻找一张干净的纸

为此,我已付出了前半生

如今我还在寻找。我知道

面前的纸,墨迹斑斑

山河,花朵,国家,政党……

都死在了文字的后面

为了擦干净些,再干净些

我已用尽了四十多年的橡皮

那些眼泪,血迹,再次被时光擦伤

我不能说话。这已足够我劳作一生

我已写下过很多诗句

在天空,在大地

都给了雄鹰,庄稼,乌云,风

而在水上,江河湖海间

是隐吞的雷鸣

是悄悄地,悄悄地雷霆的低吟

马启代、郑敏在北京

二十世纪通史

一个祭坛。杀对了不少人

也杀错了不少人

鲁迅没有读过的续集,不是绝笔

桃花似血,梨花如幡,落阳

是殷红的旗帜,用千万条余晖

扶着飘摇的江山

普照之下。我的删除键不如歌声

要把一个世纪的病毒清除

需要连接和下载

天光在一点一点地重开。我需要

搬开坚硬的黑云头,躲开霹雳

预防文字背后的冷兵器——

它们寸铁杀人,飞叶夺命,不留痕迹

马启代、李瑛在昆明

读朱耷兼念梵高

不需要色彩:“墨点无多泪点多”

笔老则简

(一半醒着,一半醉着,世道如此

就在笔墨里犯病)

……命运只赐予我几粒文字,我一直做得是

放进自己,为天下节省粮食

——每当困惑,我就抬头看一看天:天大,八哥小

它与我一起,回头后望

……鱼要上来。鱼不解水面之上的冷热,枯笔连排

也没有点出绿色

鱼要上来。水至清共天一色,雾纷纷退至画外

鱼是天之精灵,水的骨头

——它向我一瞥,心生无限波澜,虚处一定存大有

我们都有一双毒眼

……“画得太好了,太棒了,为何卖不出去?”

这是梵高在叫

天才只能自己说给自己。乌鸦成群地在麦田上飞

除了你我,世界已疯

——我所坐的地方无树无石无八哥,空中飞满乌鸦

屁股下的地球已暖热

异常之事

青草爱上镰刀

野兽迷上猎枪

猪类们歌颂屠夫

——世间不乏这些异常之事

但我能体会一棵草的无奈

原谅一头野兽的无知

也深知猪类的愚蠢

——面对邪恶我也曾经沉默

但我无法宽恕:

教主对信徒的欺骗

执法者对公众的暴力

富有者对穷人的嘲笑

特别是读书人,假装糊涂

马启代、臧克家在北京

写给乔治·奥威尔

一位倒霉的英国人。伊顿毕业的无产者

反殖民主义的警察,中产阶级流浪汉

保守派中的无政府主义

批评左派的左派

燃烧着精神烈焰的圣徒

先知

这样想你时,我正活在你不愿来的去处

一个写出《动物庄园》《》的作家

一个不断向下突围的战士

一个死去接近70年的活人

一个贫困交加,只存在了47岁的绅士

不断撞响警钟的失败者

我的兄弟

你的忌日到了。狗年将去,可猪年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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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启代、卧夫在宋庄

附件:

潮流边缘:让诗歌为青春作证?

——20世纪80年代大学生诗歌运动访谈录

马启代姜红伟

1、有人说20世纪80年代是中国大学生诗歌的黄金时代,您认同这个观点吗?

马启代:从精神意义上讲,我认同这个观点。作为那个年代的一员——虽然我是非常边缘化的一员,可以说,从精神的角度讲,那个时段也是中国人(当然包括我个人)半个多世纪以来最黄金的时代,它所显示的大气象和大光芒不会因时间的烟霭被遮蔽,我相信人们在很久的将来还会不断地回头谈到它、探寻它。但应当承认,它并不是一个已经诞生了伟大艺术的年代,它为伟大艺术所酝酿孕育的精神和艺术之果也许只有后来者才能铸就,但它是一个奠定了伟大可能性的时期。当时的我在泰安师专读历史专业,说起来有些吊诡,我是个一生无论精神还是生存都充满悖论的人,譬如我爱好文学,修的却是历史,毕业后教的课程又是地理,此后,教学、经商、与官场、文坛纠缠交错,还有那段特殊的磨砺,直至如今成为相对独立的自由人(见我的《一个人的独立宣言》)。我至今所有的选择似乎都与20世纪80年代所受到的影响不可分割,所以我同样把大学时期看做我个人人生的一个黄金时代,但它同样不是我写出满意作品的时代,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它所给予我的精神气流一直是我生存写作的主要支撑,它同样会是我写出较满意作品的精神起点。

2、请您简要介绍一下您投身20世纪80年代大学生诗歌运动的“革命生涯”?

马启代:我现在非常谨慎地使用“运动”一词,对于“革命”更是抱着审慎的态度。我理解您不得不使用“革命”这个词的原因,在20世界80年代社会变革的背景上,“肉体革命”的血腥阴影既是“思想革命”产生的原因也是它的必然结果,而那个时代的主流无疑是我们民族正经历的一场深远广阔的精神变革,这当然首先来自思想风暴的兴起,艺术(包括诗歌)正是藉此结出的精神果实。我这样说的意思是想强调,我们当时的所谓“革命生涯”是一场自觉或不自觉的精神历练。作为泰安一所地级市的师范专科学校的学生,身处的地域环境、人文状况和学术思想决定了我们接受新思潮的影响都会稍微迟缓于外界(或者就诗坛而言,那些狼烟四起的宣言、流派似乎只有余波传送到这里)。但尽管如此,我一入校就与当时的学生文学社团取得了联系。我是年11月在安徽《未来作家》发表处女作的(《诗情》〈外一首〉),在一批文学爱好者中算是已经“破处”的人,交上自己的几篇作品后,很快受到社团的重视。当时学校的文学社叫“探海石”,就是泰山极顶那块至今傲立苍穹、俯瞰东海的“拱北石”,那是观“泰山日出”的最佳处,所以社刊就叫《地平线》,也许是希望能从这里升起几颗文学的“太阳”,还有个诗刊叫《季风》,最能体现当时大学生的悸动情怀和青春梦想,与新诗潮几乎没有多少距离。两刊都是彩印封面、油印内文,归属校团委管理。我进校的新一期刊物就刊发了我的诗歌,还被写上了校园黑板报,当时那个激动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想即使现在给我世界上的任何奖项(包括诺贝尔文学奖)也不可能代替那一刻的心情。因为那是我少年丧父孤儿寡母历经数年熬炼终得踏入“吃国库粮”的行列后(那是安放肉体的,事实证明那是不可靠的)真正获得的快乐(这是属于精神的,事实证明正是诗歌给了我灵魂的救赎)。也是从那时起,我这个政史系历史专业的大学生把文学特别是诗歌当做了真正的学业。我不但很快成为新一届文学社团的骨干(很快成为第二任社长和刊物主编),还把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到了文学阅读和写作上。阅览室、图书馆里的文学名著和期刊让我这个山村长大的孩子真正领略了另一个世界的广阔无垠厚重博大。两年的师专生活,我几乎没有别的爱好,除了文学还是文学,当然主要是诗歌,阅读占据了我绝大多数的空闲,临毕业才把恋爱提上议事日程,要知道那时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早已偷尝禁果甚至几番风雨数度春秋。陪我毕业的除了一腔未了的文学豪情,还有十几本诗歌手抄本、《山东文学》《文化周报》等等以及自己主编或创办的样报样刊。至于大学期间所发表和所获得的奖项都很珍贵但更多的于我才有意义,在这里恕不一一列举。

事实上,在大家呼风唤雨、大闹天宫的时候,我只是泰山脚下摇旗呐喊、孤独无依的堂吉诃德。我的所谓“革命生涯”大概就是这样的色彩。

3、投身20世纪80年代大学生诗歌运动,您是如何积极参加并狂热表现的?

马启代:这个问题与上一个问题基本相同,“投身”不能说是完全意义的,或者说无法用“投身”来衡量那时的表现,当时没有感觉这是一场“运动”,但它的的确确是青春记忆中浪漫且亮丽的一笔,热情澎湃,却很难说得上是“狂热”。这一点可能让您失望。但我的确在泰山脚下风风火火、无怨无悔地进行过一些诗歌活动。这要从我年入校不久接任“探海石”文学社第二任社长说起。由于86级师专生学制只有两年,第一任社长王珂属于84级政史专业(那一级是三年制,年面临毕业),87年春节开学后,凭着我入校半年的创作表现,我被推举为社长。在16个专业系的泰安师专,在全省甚至全国师专系统都有一定影响的中文系学生没有担纲文学社社长,两任都落在政史系学生身上,这在当时也引起不小的反响。事实上,我自认没有辜负这个职位所担负的使命。说到“积极”和“狂热”,我在任期间一年多还真有点“投身”的意味。试举几例:一是我不满足于油印刊物的质量和对外交流的不便利,发动同仁们集资创办了铅印《季风》诗报,创刊号是张四开小报,我亲自撰写了了“创刊词”,诗人木斧题写了:“季风,律动着青春的旋律”,可惜由于创刊词过于“灰色”,报纸一出即被勒令停止,青春的旋律没能自由地律动。那是年夏天的事。那篇“创刊词”后来收入我的散文随笔集《心巢》;二是我走出校园,积极联络泰安社会上的文朋诗友,特别是与泰安文联联合举办了“首届泰山中青年诗会”征文和“季风”诗歌比赛。如今想来,这些都是很有意义的行为;三是年4月份与社会上的诗友岩峰、谭践三人合作出版了诗集《太阳泪》,成为泰安师专建校以来第一本学生诗集,也是泰安新诗史上的第一部。直到今天,泰安周围能记起《太阳泪》来的文学爱好者大有人在,生活中,我一直不时地碰响这遥远的诗意,收获着人间最真纯的友情。

4、您能就诗集《太阳泪》详细地回忆一下它的出版过程吗?

马启代:我已再多处谈到过这个问题。特别是在与王忠民的访谈中(见《我、诗歌及往事——关于〈声音〉的问答》),我曾谈的比较详细。我们《太阳泪》的三兄弟走到一起是偶然又是必然。年秋天,铅印《季风》诗报夭折之后,我郁闷、孤独,骨子里的激情无处发泄,除了写一些廖亦武一样“大盆地”的诗作,句子长、意象密、节奏紧,如《野马》《寻求躁动的青春海》等,此外便走出校园遍访诗友寻找知音。岩峰、谭践就是那时认识的。记得我是骑车到大汶口先认识的岩峰,喝了个轰天大醉,陪客有写小说的齐欣,他俩都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过很多东西,我也发过一些,且“出手不凡”,聚在一起,好像多年的知己,很有相见恨晚的同感,于是住下来,晚上谈了个通宵,第一声破晓的鸡叫响起时,我们达成了一项宏伟的计划——创办《东岳文学》,当时泰安文联还没刊物,我们热血沸腾,很有舍我其谁的豪迈,仿佛要替泰安做一件名垂千古的大事。那时齐欣教书、岩峰卖书、我是学生,酒醒之后,银子无处划拉,不久这项计划便搁置了。但兄弟在一起要做点事的念头并未消除,于是便动议出书,因此,《太阳泪》是《东岳文学》的副产品,却也是个命运多舛的苦命儿。待我与岩峰的诗稿整理个差不多的时候,时在大汶口的师专学兄苏东国正办着一份杂志《宇宙风》,他答应诗集可列入“宇宙风文丛”印刷,同时介绍了他的同乡好友谭践相识。当时谭践正好在泰安上班,我们一见如故,那个年代,那个年龄,所有写诗的都是弟兄。谭兄的诗很有自白派的神韵。很快,我们三人就编齐了书稿。最后由我的女同学李建美(后来成了我的爱人)设计了封面,还做了很多内文的插图。宋遂良先生给写了序言,马恒祥先生做了题词,年4月印刷成书,为此欠下的元印刷费是我毕业后与恋人一起透支工资付清的。记得那是在大汶口印刷厂,我和岩峰去校版,一次一整天没有吃饭,早春的寒风冻得人发抖,我们内心却无比火热。睡在他书店的硬长椅上,晚上辗转反侧,诗集中的后记就是在那样激动不已的深夜里一挥而就的。诗集出版后,立即引起学校和泰安文学界的欢迎,当时的《泰安日报》、《泰安师专报》等还做了报道。前面说了,这是泰安新诗史上的第一部诗集,在那个年代,受到人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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