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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户外探险小说。西使城，北宋置，即最早的安定城。故事从夜探西夏洞开始，遭遇各种奇异怪事，最终发现传说中的西使城遗址。第一段故事，探访西夏洞，共8节2万字。本节遇到骷髅军团，与前面进洞的两人发生冲突。05骷髅军团洞壁越往下面越是狭窄，最后双双踩空，跌落于地。夏四维收好绳索，才发现这个出口很隐秘，与崖壁浑然一体，离地虽然不高，但不容易被发现。二人不敢懈怠，拨出工兵铲，借着头灯亮光观察周围环境。这里应该是个洞中洞，空间比上面洞窟宽敞得多。二人高抬脚，轻落步，小心翼翼往前。突然，包三顺停下脚步，直挺挺地站着，一动也不敢动，颤声问道：“夏哥，我肩上有蛇吗？”夏四维一看，大惊失色，包三顺身后居然立着一具完整的骷髅，一只白骨爪正好搭在他肩头。包三顺以为被蛇缠上，顿时呆若木鸡，连大气都不敢出。“不是蛇，先别动，别动，我来处理。”夏四维说着，伸出工兵铲拨开白骨爪，但用力过大，将整具骷髅带倒，哗啦一声响，散作一堆白骨。激起的粉尘碎屑飘散开来，吓得包三顺像弹簧似的跳起来，似乎踩到什么，打个趔趄，差点跌倒。夏四维低头，看到一枚印章，便顺手捡起来。和以前的公章差不多，布满绿锈，略呈正方形，边长约5厘米，背后有个提纽。“发现一个章子。”“铜的？”包三顺凑过来问。“嗯，上面是西夏文。我只认得‘首领’两个字。”“哎哟，这是一枚西夏官印，很值钱哇！北京故宫博物院有一枚，就叫‘铜柱钮首领印’，背后是西夏文刻款‘首领正德二年’”。见到老古董，包三顺表现出和他模样不相称的专业水准。“这里怎么会出现官印呢？”“清末的时候，巉口有个日鬼人，兀龟子将人家的万户侯黄铜大印偷走了。据说这方印就出土于西夏洞，当时归巉口巡检司曹外委所有。”“我也听过这人，好像姓万，据说善于奔跑，能追上开缰的野马。”“对对个，就是他。他犯事后被官府追捕，但一直没抓到。于是又重金悬赏，结果阴沟里翻船，被一个散粪老汉一铁锨拍晕。”“不知道那个西夏洞是不是这个，如果是的话，说不定会有更多发现。”二人继续向前搜索。这一看，更是惊得魂飞魄散。原来地上骷髅成堆，整排整排地躺着，好像从远古沉睡到现在，一直没有醒来过。有几个斜靠在崖壁上，有几个甚至保持着站立姿势。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骷髅，二人紧张得喘不过气来，惶惶然不知所措。“这可能是步跋子，西夏人的山地步兵。”有声音传来，嗡嗡嗡地，似乎有意说给他俩听。夏四维吃了一惊，顺手将捡到的印章塞进裤子口袋里。循声望去，见崖壁褶皱处有两个人，都穿着户外装，背着双肩包。一个中年人，身材魁梧，留着板寸；一个年轻人，身形削瘦，戴着眼镜，手上提着一把洛阳铲。这两人一胖一瘦，相映成趣，正在指指点点，察看这些骷髅。包三顺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很简单，看装束和兵器。”二人闻言，低头细看，这些人虽然已经变成骷髅，但平躺在地上的这部分基本保持着生前的模样，看得出是统一装束。地上散落着许多平头刀，锈迹斑斑，有些已经腐蚀得不成样子。“他们的服装虽然已经风化，但死后应该没有移动过，现场还保持原来的样子。看得出大多数穿统一的制式服装，准确地说，应该是西夏军服。你们看，所使兵器也差不多，以单兵平头刀为主。根据史料记载，他们很可能就是著名的西夏山地兵‘步跋子’。”“这地方前期归番子（吐蕃人），禹藏花麻归顺西夏后，才算是西夏地盘。西夏晚期又被金国占领，再说‘步跋子’以横山兵为主，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诡异的是，这些人又不像是激烈拼搏战死，更像是突然遭遇不测，瞬间毙命。”这些骷髅确实邪门，但说他们是西夏步跋子，夏四维还是有些怀疑。二人听夏四维这么一说，有点吃惊，他们显然低估了这两个冒失的年轻人。然而，他俩不动声色，也没有再说什么，开始拿出相机拍照。夏四维和包三顺也凑过来配合，头灯加上手电筒，照得洞里如同白昼。面前成堆的骷髅一字排开，令人毛骨悚然。夏四维也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相片。总共约有百十来具尸骨，都集中在这面崖壁下。除两端几具比较散落，其余基本完整。中年人戴上手套，拿出镊子，开始仔细察看那些尸骨。他很小心，不像普通人那样冒失，显然具有专业背景。年轻人则专门打光，配合默契，显然是对老搭档。“是的，确实有许多疑问。这些人死亡位置很集中，装束几乎一致，尸骨上找不到致命劈砍伤痕，说明生前没有受到敌人攻击，更像悄无声息地在睡梦中死去，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两边零散的尸骨，说明他们发现了什么，想要逃离，或者有所行动，但未能成功？”“有道理，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遭到什么暗算，才会突然暴毙？除集体中毒，我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手段，能使一支军队在不知不觉中集体死亡？”“有道理，也许在熟睡之后，被什么有毒气体毒杀？”包三顺一直在寻找宝贝，他捡起一把平头刀，隔空劈下，结果刀身断裂，碎作几段。“不要随便动这里的东西。”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年轻人厉声喝道。“你谁啊？嘿，你管得着吗？”包三顺才想起应该搞清楚这两个心术不正的家伙，刚才连惊带吓，一搭上话，居然忽略了他们的邪恶本质。“包掌柜，哈哈，我认识你。”中年人倒不生气，嘻皮笑脸地揶揄道，“这些骷髅可能不干净，因中毒或者得瘟疫而亡也未可知，说不准带着远古的传染病，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包三顺心里一惊，他才看清，此人不就是在肖老四牛肉面馆高谈阔论的“教授”先生吗？他隐隐感觉哪儿有点不对，难道我被他们耍了？他心虚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你是安定古玩行业的名人嘛，”他略作停顿，瞄了一眼旁边的夏四维，接着说：“不过，也是缘分，你干的那些‘好事’，都被我们知道啦，所以“将”了你一军。”“我干的啥事？你说清楚点。”“说起来，真是不巧不成书。我将一只装有重要资料的手包落在出租车上，便去派出所报案，结果遇到高峰的两个婆娘，你猜她们干什么？也来报案。那俩婆娘就像高音喇叭，到处诉说你卖古董的传奇事迹，人家手机里都有你相片，我能不认识你吗？”“什么巉口发现西夏窑洞的鬼话，原来你们是故意说给我听？”其实，这人嘴里积德，没明着说他“用假古董骗人”。包三顺心里清楚，但他感觉被这俩人当猴耍了，怒火中烧，不禁紧握手中的工兵铲，“合着让我们替你打头阵哇？”“偷听别人聊天是不道德的。不过，你动作倒是挺快，还叫了个帮手？既然遇到，我们也算有缘，不妨一起玩嘛。”“你们在说什么？敢情你们认识？”夏四维听得稀里糊涂，插嘴问道。包三顺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小姓李，名重复，兰州大学考古系老师，和这位包兄弟也算是神交。”他见夏四维丰神俊朗，言行稳重，不敢托大，说话倒也客气。“李教授是研究西夏文化的专家。”旁边的年轻人补充道。他身材削瘦，面皮白净，戴着一副镶着金边儿的眼镜，一看就像是个做学问的文弱书生。夏四维盯着李教授，李教授也盯着夏四维，二人四目相交，毫不避让，像迎面相遇的一对公羊。“黑头石城漠水边。”李教授突然朗声吟道。“赤面父塚白河上。”夏四维不动声色，立即应答。“高弥药国在彼方。”二人异口同声，说完这句话，似乎心照不宣，同时抱拳致意。包三顺和年轻人听得有点发懵，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这位叫朱也明，是我的学生。”李教授率先岔开话题，指着身边的年轻人介绍道。朱也明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我叫夏四维，他是包三顺，都本地人，平时喜欢户外探险。”四人算是认识了，便相互介绍入洞经过。李教授听夏四维说碰到“凫徯”和外面长着肉翅的怪蛇，面色凝重。他感慨地说：“古人诚不欺我也，我们一直当成传说的《山海经》里记载的故事真实存在。我俩是第二次来，上次就是因为遇到怪蛇，才没敢深入，这次我们找到另外一个入口，费尽周折，算是避开了怪蛇。我查过资料，这种怪蛇，《山海经》里也有记载：‘西六十里，曰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鸟兽居焉。有蛇焉，名曰肥??[wèi]，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你遇到怪蛇的是不是这样？夏四维点头称是。“那你见到的应该就是‘肥??’。奇怪的是，原本生活在华山的怪蛇为什么会跑到这里呢？而你遇到的‘凫徯’，更令人惊讶，真是不可思议啊。很能可是全球气候变暖，中国降雨带北移，安定，抑或西北地区，很可能要回到唐以前的气候环境。”包三顺忽然想起什么，大声质问：“我们进山时，你们是不是躲在上面用胡基打我们？”“是我们，只是想吓唬你们一下，也没敢用大土块呀。我们还没站稳，不是也被你们一通砸嘛，这事儿算扯平啦。”李教授说得轻描淡写，但夏四维听得有点后怕。虽然和面前这个人有某种默契，但他明知洞里有怪蛇，却没有阻止或提醒，而是躲在暗处观察，坐收渔翁之利。此人貌似嘻嘻哈哈，但用心险恶，不得不防。看包三顺愤怒的样子，估计此前吃过什么哑巴亏。他拍拍包三顺肩膀，慢悠悠地说：“您二位是考古专家，我们是户外探险，就图个稀奇，不在一条道上混，咱们还是各玩各的。”“多个人多份力量，也多个照应嘛。”李教授满脸诚恳，因为他对夏四维很有好感。“照应？我还怕你害我们呐。”包三顺一点也不给面子。“教授，人各有志，不要勉强，”朱也明见包三顺充满敌意，插嘴道，“但有个事，得申明一下，这里发现的所有东西，是国家财产，都不能动，更不能带走。”“咦！猪鼻子里插大葱，你装什么象？老子干啥用得着你管，不信挡一下试试？”包三顺见朱也明只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四眼鸡”，根本没放在眼里，他挥舞着工兵铲骂道。“你——，”朱也明气得脸色发青，见包三顺舞弄工兵铲，立即后退半步，两腿微屈，双脚不丁不八。他还想说什么，但被李教授挥手制止。面皮已经撕破，夏四维将包三顺拉到一边，对李教授抱抱拳，以示再见。其实，夏四维已经看出，这两人来历不凡，姓朱的看似文弱，但从动作神态来看，应该是个练家子。包三顺虽然体格占优，却未必能讨得了好。“夏哥，这俩孙子太坏了，”他哭丧着脸说，“我没敢跟你说实话，巉口发现西夏洞的事，就是我在牛肉面馆从他们口中听来的，原来是他们给我挖了个坑。”包三顺将偷听人家聊天得知巉口西夏洞的事和盘托出，听得夏四维又气又好笑。一个专干偷机倒把营生的人，心思居然这么单纯，被人耍得团团转，也算奇葩。本来想奚落他几句，但看他狼狈的样子，便安慰道：“至少消息属实，当然他们没安什么好心。再说了，就算没你这个消息，我自己也会来，你用不着愧疚。”未完待续……■往期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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